次日傍晚,隨著街道賽段的全麵封路,各支車隊的工作人員紛紛開始了賽道勘測。
甄燃來到賽博坦車隊的P房,做了相應的準備工作後,便騎著自行車,和隊友喬雷莎及賽道工程師開始了例行公事——走賽道。
兩位工作人員在前騎行,甄燃和喬雷莎在後麵跟著。在騎出P房後不久,眾人便來到了東望洋賽道的二號彎,著名東方彎。
這是一條全油門高速彎道,也是全賽段中最危險的一個假彎。因為在街道兩旁並沒有緩衝區,車手一旦在這裡高速打滑,麵臨他們的隻會是冰冷的護欄和退賽。
喬雷莎騎到這裡停了下來,麵對著一處護欄,雙手合十開始了祈禱。在她的麵前擺放的是燒了一半的五炷香。
甄燃對此並不意外,因為去年在這裡發生了相當嚴重的事故,導致一位車手命喪此處。這炷香一定是他的朋友為了祭奠他,特意插在這裡的。
“你也信這個嗎?”甄燃走上前問道。
“去年我就在場,比賽因此紅旗(暫停比賽)了很久……有時我們能做的隻有祈禱,剩下的全得交給上蒼。”喬雷莎起身騎上了自行車。
“為了追求速度的極限,這是我們每個人都可能付出的代價。”甄燃感覺話題有些沉重。
“追求速度的感覺確實上癮,不然我們也不會在這裡以320公裡每小時的時速過彎。”
“這裡必須保證全油門,不然後半段直道的損失會非常大。”
“沒錯,但這隻是剛剛開始。”喬雷莎加速向前衝刺,甄燃見狀也跟了上去。
“你為什麼會選擇賽車?能堅持到這個級彆的女車手實在不多。”甄燃儘量保持與喬雷莎平行。
“因為我的父親,他曾經也是個賽車手。幾乎到了癡狂的程度。但他並沒有很高的天賦,職業生涯到了UFA也就止步了。”
“所以你是受了他的影響?”
“對,他想把我培養成個賽車手。”喬雷莎加快了速度。
“我爸也是這樣。在我5歲的時候,就被他拉著去跑卡丁車了。”甄燃的童子功就是在那時練就的。
“不是所有車手都像你那麼好運,既有優渥的條件,還有與生俱來的天賦。”
“現在落魄了,都隻能睡車庫了……也隻有天賦還保留著。但這也沒啥用,到了UF這個級彆,哪個車手沒有天賦。你的天賦在那裡簡直不值一提,有的是人比你出色。”
“這就是賽車運動殘酷的一麵。”
說著兩人騎過葡京彎,這裡位於大直道的末尾,是賽道為數不多的超車點,也是全程唯一有緩衝區的彎道。
賽車從大直道以全速駛來,一不留神就會衝出賽道,這片緩衝區就是為此預留的。
過了兩個彎道後,賽道開始了爬升路段。自行車在這裡著實有些費勁。好在前段時間的體能訓練,讓甄燃可以從容麵對。…。。
這段上坡是由多個中高速彎組合成的賽段。賽道兩側均為護欄,賽車在這裡幾乎要貼著牆跑,才能跑出最佳速度。
甄燃在上坡時一直在咀嚼著剛才的對話。
天賦對於一個車手是如此重要,像這樣的高速組合彎道,有天賦的車手可能一兩次就可以克服恐懼,找到最佳的油門刹車配合,跑出最完美的賽車線。
而沒有天賦的車手可能嘗試數十次,都沒法觸及最完美的線路。一旦想到突破自己的極限,結果卻隻有撞牆退賽。
這又讓甄燃想起了奎迪。想當年,他們兩人一起跑UFB。幾乎每個計時段,奎迪都要比甄燃慢上0.2秒左右。
這短短的0.2秒就是普通人和天賦者的鴻溝。也不知道現在奎迪得如何,是否已經超越了當年的自己。
“你對奎迪有了解嗎?”甄燃騎至與喬雷莎平行後問道,“你和他應該是同年進入UFA的吧?”
“他呀,今年變化挺大的,積分榜已經爬到了第二。今年是他最後的機會,畢竟年紀擺在那,再不‘畢業’也沒車隊會要他了。”
喬雷莎說的“畢業”是指,車手在低級彆賽事中獲得靠前的名次後,被更高級彆賽事的車隊選中,離開低級彆賽事。
如果一個車手常年無法獲得靠前的名次,那他將會被不斷湧現的新車手所取代,而徹底失去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