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池半垂著眼簾,膚色白至沒有血色,甚至有些微青。
“媽,你出去吧。”他平靜道。
顧母立馬察覺到兒子不高興了,她改口道:“算了,你若真喜歡那野丫頭,改天我約沈琮過來咱家裡,提前商量一下你們的婚事怎麼樣?”
兒子喜歡的東西並不多,一個小姑娘而已,她又何必阻止,若真不合適,到時候再離也行。
反正人是她挑選給自己兒子的,那賤人的兒子膽敢跟她兒子搶的話,彆怪她對那早死的賤人兒子出手!
“媽,你彆管我的事了行不行?”顧言池的神色稍微好轉了一些。
顧母見狀,有了盤算,嘴上應著:“好好好,媽不管你,一會睡前記得刷牙,彆玩太晚……”
“知道了!”顧言池一手推著輪椅,一手推著母親離開房間。
等顧母走後,他鎖上門鎖,推著輪椅來到空蕩蕩的陽台,不知為何,他胸腔裡也似乎空了一片。
“顧寶寶~”
陽台對麵的大樹傳出“窸窸窣窣”和刻意壓低地嬉笑呼喚。
顧言池倏然看向大樹,瞧見女孩赤\/裸著雙足,踩著樹枝一步一步走來。
晚風揚起她微卷烏發,搶眼紅裙,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如同一幅上好畫作般。
顧言池的心情瞬間放鬆下來,以一種單純的欣賞眼神望著女孩。
踩著欄杆,沈聽諾利索地翻進陽台裡,對著男人得意咧嘴一笑。
“我聰明吧,在伯母拉開簾子前就先跑到大樹裡躲了起來!”
她那副求誇獎的模樣逗笑了顧言池,他笑罵:“頑皮,下回我讓人把陽台封起來,看你以後怎麼進我房間。”
沈聽諾找了張椅子坐下,肆意地翹著二郎腿,“顧寶寶,你就剩下我這麼一個朋友了,要是連我都不來找你了,你就真要孤家寡人了。”
聽到“顧寶寶”三個字,顧言池料到沈聽諾一定聽到他和母親的對話,臉色略黑的威脅:“再叫一次顧寶寶試試?”
沈聽諾盯著隱隱動怒的男人,很有眼力勁地閉上了嘴。
她與這位顧家大少爺從小一起長大,深知他的脾氣有多難哄。
不想每次來顧家都麵對顧大少爺的冷眼冷臉,沈聽諾在嘴邊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手勢。
見她還知道不能隨隨便便招惹他不快,顧言池臉色好轉不少,滑著輪椅來到她麵前,目光一寸一寸從她頭發絲一路打量到腳尖。
剛剛太倉促,他都沒有好好看她。
知道顧言池的習慣,沈聽諾大方坦蕩的讓他隨便看。
細細端量女孩片刻,顧言池眉心越蹙越緊,“沈聽諾,你今晚上哪殺人了?”
聞言,沈聽諾一驚,“你怎麼看出來的?”
其實準確點不是殺人,而是打人。
“你身上有股血腥味,高跟靴上還有未洗乾淨的血跡,最關鍵是你手受傷了。”
顧言池握著她被玻璃劃破的掌心,傷口大大小小加起來有四五處,不算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