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顧肆也失了約不說,更沒有找來,也許他現在正陪著於然然。
越想,沈聽諾的眼淚掉得越凶。
傅修硯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原本到嘴的責怪怎麼都說不出來,隻化為一聲歎息。
他就這麼盯著她哭,直到十分鐘過去,二十分鐘過去,三十分鐘過去……一個小時了,她還是沒有停。
她不嫌累,他耳朵都嫌吵了。
“行了,彆哭了,你就是哭死,唯一能在這時候找來的也就隻有我。”
男人耐心耗儘。
沈聽諾沒被安慰到,隻覺更心酸了,在她正想扯開嗓子大哭時,肚皮傳來抗議的“咕嚕嚕”響動。
今天一整天,除了早餐,其他兩餐她是滴水不沾,現在這一哭,既消耗能量又耗費身體水分。
傅修硯忍俊不禁,“彆哭了,走,帶你去吃飯。”
沈聽諾也確實是又餓又累,她抽抽搭搭,“我不要吃腸子,啥腸子都不要吃。”
“行,走吧。”傅修硯朝她伸手。
沈聽諾用力擦掉臉上的濕潤,揉著眼睛,當沒看到男人伸到眼前的手,起身走在前頭。
傅修硯握了握手,壓下湧起的絲絲不悅,抬腳跟上她。
兩人在附近隨意找了家餐館用飯。
沈聽諾不怎麼挑,傅修硯點什麼她都沒有意見。
等熱乎乎的飯菜上來,沈聽諾絲毫不顧形象,狼吞虎咽起來,像是在發泄著什麼。
傅修硯幾乎沒有動筷子,隻安安靜靜看著她用飯,偶爾動一下也是給她夾菜或者盛湯。
等沈聽諾吃得七分飽時,才注意到對麵男人碗裡的飯基本沒動過。
“你怎麼不吃?飯菜不合胃口嗎?”她眨著有些哭腫的眼睛,隨意問了一句。
倒不是她有多關心傅修硯,而是她擔心一會他不肯付飯錢,借此打擊報複她沒有在車子裡等他之事。
“沒什麼胃口,你吃飽沒?”男人眸底黑深,像漫著一層厚厚霧霾,讓人難以猜透他心裡的具體想法。
“飽了。”沈聽諾放下筷子,揉著脹脹的眼睛。
“彆揉了,已經夠腫的。”傅修硯抬手握住她手腕,製止她的行為。
沈聽諾扯了扯手,發現掙不脫他的大掌,她放棄掙紮,“知道了。”
“想喝點酒嗎?”傅修硯沒有鬆開她的手,而是繼續握著,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腕骨。
“想喝,你去問一問服務員有什麼酒,順便點幾個下酒菜。”沈聽諾忍住把碗扣在他頭上的衝動,催促道。
傅修硯坐著沒動,招手喚來服務員。
沈聽諾趁他詢問服務員有什麼酒的空檔,趁機抽回了手,嫌惡的用濕紙巾擦了兩遍手腕,直到皮膚泛紅她才停下來。
與此同時,服務員上了幾瓶酒,有紅的,有白的,也有啤的,更有下酒小菜。
沈聽諾見男人真點上酒,她狐疑,“真要喝酒啊?”
傅修硯睨了她一眼,率先開了一瓶白酒給她倒了一杯,“你看我這樣像是假的嗎?”
不用看白酒是什麼牌子,光是這麼一聞,沈聽諾就知道度數一定不低,她是不想喝的,之所以會點頭想喝酒是因為想掙開他的手。
現在這樣,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喝吧,這是老板私人釀製的白酒,不摻一滴水。”傅修硯示意她快喝。
看男人這樣,沈聽諾就知道他一定沒憋什麼好屁,她沒有動眼前的酒,而是反問了一句:“你怎麼不喝?”
“我當然會喝,要不這樣,你喝一杯,剩下這大半瓶是我的。”傅修硯晃了晃還有大半酒水的酒瓶。
沈聽諾的眸子軲轆一轉,點頭道:“行,不過你先喝完我再喝。”
她多留了一個心眼,想著把他灌醉了,她好跑路。
“年紀不小,心眼倒是多。”傅修硯淡淡說了一句,直接對著酒瓶喝了起來。
男人身上穿著一件板正的黑襯衫,領口解開三顆扣子,藏在衣服下的蓬勃胸肌若隱若現。
隨著他仰頭喝酒的姿勢,喉結滾動,幾滴酒水從他唇角溢出,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顎滾落,一路蜿蜒進了黑襯衫之下,被打濕的膚色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瑩白光。
哪怕沈聽諾煩傅修硯,也不得不感慨他有一副漂亮的好皮囊,否則上一世她也不會迷成智障。
男人就單單是一個喝酒的舉動,就引來周圍幾桌的女客人紛紛側目,有些甚至還大著膽子拍起了照。
沈聽諾見狀,撇撇嘴,招蜂引蝶,等一會把他灌醉了,十元一次讓那些女人摸遍他。
短短五分鐘,傅修硯喝完大半瓶白酒,白皙的麵頰爬上醉紅,深色的眸子染上迷離,看起來有些醉了。
“我喝完了,到你了。”
男人被酒水濕潤過的嗓色暗啞。
沈聽諾看他這樣,猜再來兩瓶他就能被灌醉,她也不再推辭,拿起眼前的杯子猛灌了一口。
辛辣似火般一路熨燙她的喉管和腸子,最終抵達胃部。
“咳咳咳——”
光是一口,把她嗆得直咳嗽。
這白酒大概是她喝得最醇正的一次。
傅修硯單手支著下顎,戲謔地凝視她咳得滿臉通紅的狼狽樣。
“這酒……好酒!”止住咳意,沈聽諾揉著難受不已的胸口,感覺自己的臉燙得嚇人。
單單一口她就喝不下去了,真如傅修硯所說,這酒真是不摻半點水。
“才喝了一口,剩下的彆浪費了。”傅修硯眸子微亮,有種勝券在握的自信。
沈聽諾齜牙咧嘴,想拒絕,但傅修硯晃了晃空了的酒瓶,疑似在提醒她彆玩不起。
為證明她玩得起,且加上想灌醉他,她硬著頭皮喝完杯子裡的酒水。
一杯酒水下肚,她腦袋暈暈沉沉,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還喝嗎?”傅修硯又開了一瓶酒。
沈聽諾難受地眨眨眼,“喝!”
為灌醉他,她拚了。
“行。”傅修硯扯了扯唇角。
還是跟剛才一樣,她喝一杯,剩下來的是他的。
連續三杯白酒下肚,沈聽諾頭一歪,正要往桌上栽去,男人大掌一伸,穩穩接住她的腦袋,她才不至於與飯桌來一個麵對麵接觸。
“真醉了嗎?”
傅修硯眼神清晰,一掃剛才的醉眼迷離,掌心蹭了蹭女孩又紅又燙的半邊臉頰。
灌醉沈聽諾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然而這傻子還做著想要灌醉他的夢,殊不知,在他問她要不要喝酒時,她已經走進了他的圈套裡。
“不舒服。”理智成漿糊的沈聽諾黏黏糊糊吐出氣音。
“不舒服就對了,要的就是你不舒服。”傅修硯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