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破廟前,都沒有說話。
鐘餘將昨晚的戰利品,也就是從那詭異神像眼眶中掉落的珠子拿了出來,摩挲了兩下,觀察起來。
觸感冰涼,顏色灰暗,似乎沒什麼特彆的地方,唯一值得側目的便是其中像是有某種煙霧繚繞。
觀看半晌,鐘餘又將其收回了褡褳內。
此刻的鐘餘已經換了身行頭,不再是詭異的紅衣,而是一身黑布衣,腰間纏著一圈銀色布腰帶,清秀的臉龐也洗的乾乾淨淨,頭發梳理在後方束成了乾練的馬尾,倒是有幾分公子哥的俊俏模樣。
對自己現在的形象,鐘餘表示很滿意。
這都要感謝善良的江青娥大美女。
心中這樣想著,他再次看向了破廟裡四處觀察的倩影,臉上的表情不自覺地變得有些不堪入目。
意淫片刻,鐘餘感受到了身邊那時不時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便隨口搭話道:“哎,大壯,你昨晚怎麼會到這破廟來,又是怎麼碰見那書生的?”
馮猛像是剛回過神來一樣,低頭看向鐘餘,指了指自己:“你……在跟我說話嗎?”
“廢話,這裡就我們倆,不跟你說跟鬼說呢?”鐘餘有些質疑,馮猛的智商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是否達標?
撓了撓頭,馮猛也覺得自己的表現有些呆傻了,嘿嘿一笑回道:“我叫你鐘小哥兒,怎麼樣?”
鐘餘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跟他的對話,真的處在同一個頻道嗎?
“隨你。”
“好的鐘小哥兒!”
“是這樣的,今天出門,我娘告訴我晚上要下雨,她……”
聽了好多無用的廢話,鐘餘才從中理出了一些關鍵信息。
馮猛是在鎮上的一家武館當教頭。
因為被惹急眼,把一位鎮上頗有權勢的員外之子狠揍了一頓,最後他毫無疑問地被武館除名,提桶滾蛋了。
鎮上就一家武館,而馮猛隻有一身的童子功與蠻力,除了種地自然是沒有生存土壤了。
昨日,他正趕路準備去縣裡找份差事。
半道天黑加上下雨,順勢就進了那破廟,裡麵正好有個書生也在避雨。
接下來的事馮猛還準備再講,結果被鐘餘打斷了。
到那個時間段,鐘餘尋思自己都參與進來了,那還講個毛。
“原來如此。”
聽完一切,鐘餘點了點頭,對於馮猛被武館除名,他一點都不意外。
像這種老實人,你把他惹急了什麼都乾得出來,那紈絝沒被打死都算他香燒的多的。
當然,你要是對他好,他能記你一輩子的恩情。
“我也準備找份差事,等事情結束了,咱倆一起去縣城唄?”
此話一出,說鐘餘沒有帶任何心思,純粹交朋友,那不可能。
鐘餘確實需要糊口,並且馮猛正好心性耿直,不用擔心與之相處存在什麼陰謀詭計。…。。
並且他也是個怕寂寞的主兒,一個人闖江湖,也太過無聊了。
馮猛眼中露出極度興奮的光,似乎是聽到了天籟,急切道:“真的嗎?!”
心中本來因為要一個人去縣城的鬱悶,都被鐘餘的話語全部打散。
馮猛也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總要有人聊聊天才能解悶。
“噓!”鐘餘對著馮猛將食指放在嘴唇上,隨後正色道:“當然是真的,不過找差事的時候你得說我是你老弟,不然我不帶你一起!”
“沒問題!”馮猛哈哈一笑,看出了鐘餘的窘迫之境,隨即擠眉弄眼,“因為年紀太小,又沒個大人在身邊,人家怕惹麻煩,都不肯聘鐘小哥兒你吧?”
“呃……”
鐘餘驚異,這家夥有些時候還是蠻聰明的嘛。
雲墨鎮,李府。
“十,九,八,七,六,五……”
正值芳年還未出嫁的李青韻,此時正背對著庭院裡的假山,口中倒數著。
“藏好了嗎阿弟,我來咯!”倒計時結束,李青韻放下捂著臉龐的雙手,露出了一對靈動的大眼。
“咦,怎麼這麼快就天黑了,剛剛都還大亮呢。”
看著黑漆漆的庭院,李青韻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