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鷲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地跟在侍女的身後,聽著她訓誡鄭麒。
繞過彎彎繞繞的走廊,穿過幾個院子,終於來到了步眠休憩的院子。
紅色的燈籠掛在屋簷下,照著偌大的院子亮如白晝。
院子中種了一棵梧桐樹,茂密的樹冠下,小禦極正紮著馬步練字,旁邊的白羽君正坐著石凳上考教她功課。
白羽君手持書簡:“…行自奮之智,不信功臣,不親士民,廢王道而立私愛,焚文書而酷刑法,先詐力而後仁義,以暴虐為天下始為何意?”
小禦極一邊練字一邊回答白羽君的話:“這裡說了了君王執政如果不施行仁義,不根據形勢改變政策,隻依靠暴力是難以長久持政的,我們應該以仁政為先,以暴力為下下舉,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唯獨得民心者才可得天下。”
鄭麒聽到她的一番話有些震驚,她一個女子不學習什麼三從四德竟然學習這些隻有儲君才能學習的內容。
母後到底想乾什麼?
“誰允許你學這些了!”
鄭麒來到小禦極麵前抽掉她手中的筆,一把推倒猝不及防的小禦極惡狠狠的撇斷道,說完看向白羽君:“你是誰?竟然敢對一個女子傳授為君之道?是想篡位嗎?”
白羽君緩緩站起來,看向地上的小禦極。
小禦極眼珠子一轉,瞬間大哭起來。
房門被打開,白羽君蹲下抱起地上的小禦極,輕聲哄著她:“乖,不哭,不痛不痛,痛痛飛走。”
“發生何事?”
戴著麵具的步眠在侍女的簇擁下出現,聲音帶著幾分煩躁與不耐,銳利的目光瞬間落在了鄭麒的身上。
“白羽君,將珠兒放下。”
白羽君聞言立即將小禦極放在地上,步眠看向小禦極,朝她招招手,小禦極立即朝步眠走去,身上乾淨的衣服如今也因為摔倒被弄臟了,她可憐巴巴的來到步眠麵前,扯住步眠的袖子,可憐巴巴的喊了一聲姨姨。
步眠的心瞬間軟了,聲音帶著幾分溫柔與耐心:“珠兒,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小禦極毫不掩飾的告狀:“這個小哥哥一過來就搶走了我的毛筆,還把我推倒說我不該學這些東西。還說爹…還說白羽君先生想謀權篡位,意圖不軌。”
步眠拿出手帕溫柔擦掉她手心上沾著的灰塵:“珠兒,我應該跟你說過,如果被欺負了,該怎麼辦,對嗎?”
小禦極眨巴著可愛的大眼睛,一臉單純的看著步眠:“可是,他是你的孩子。”
“即使是我的孩子,也不行。做錯了事情就應該得到相應的懲罰。”
步眠麵不改色道。
小禦極聞言看向鄭麒,大步走向鄭麒,在鄭麒不可思議的神情中,踮起腳狠狠的給了鄭麒一巴掌,把他給扇倒了。
鄭麒摔倒在地不可思議的看向步眠:“母後。”
步眠神情淡淡:“你推到了她,她打了你,你們扯平了。”
“可是,那是我才能學習的東西!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學習!”
步眠冷笑:“是嗎?那你有什麼資格學習?呢有她的刻苦堅持,還是有她的品性良善,你說你心思惡毒,毫無容人之心,更無成君之才,這樣卑劣的你又有什麼資格學習這些?”
鄭麒被步眠的這番話說紅了眼,他看著麵前的步眠:“母後,你為什麼要這樣說我?我也是你的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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