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
【雄獅】的咆哮喚醒了沉睡的軍團,所有的暗黑天使再一次舉起了刀刃,這一次,他們再也無所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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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丹是醜陋的種族,無論是以銀河中哪個文明的標準來說,它們的臉龐都是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醜陋。
而此時,這些在要塞中堆疊如山的冉丹屍骸的麵孔,更是醜陋出了一個全新的高度:本就不堪入目的麵龐混合上因為極度的痛苦和恐慌而死去的瞬間,最終變成了足以讓阿斯塔特渴望去遺忘的場麵。
這座要塞裡有至少八千名冉丹武士,它們中不乏一些足以與阿斯塔特相媲美的個體,但現在,它們都死了,死在了同一瞬間。
【你抽乾了它們的靈魂?】
莊森蹲下身,仔細地檢查著他腳下的這副異形的屍骸,基因原體那天生的靈能感知告訴它,這些屍體身上都有著一種彆樣的空虛。
【並不是,閣下。】
背對著槍口,摩根的臉龐隱藏在了本就陰暗的光線之中,她身旁的空氣甚至發生了細微的扭曲,訴說著這位靈能者那必須時刻控製的強大力量,作為莊森是靈能顧問,她並沒有像其他的暗黑天使一般,在要塞的各個角落忙碌著構造新的防線,但這並不意味著她便會輕鬆很多。
莊森總是有問題等待著回答,每當他的問題提出的時候,他所需要的總是那些最堅決且快速的答案,甚至是短暫的思考與躊躇在他眼中都散發著某種令人生憎的可疑氣息。
【我隻是震碎了它們。】
【震碎了靈魂?】
莊森皺起眉頭,他從未知道過這樣的知識。
【是的,我用戰場上數萬股甚至更多的靈魂彙聚成了一柄【槍】,這柄槍承載著這些沒有了自我認知的靈魂,當它射入這座要塞之中的時候,便會爆炸開來,無數股靈魂便會在靈魂之海中形成一股突兀的浪潮,如同海嘯般碾碎這些異形脆弱的靈魂。】
基因原體點了點頭,他並不是完全相信摩根的一麵之詞,但這並不妨礙他開始思考,這種招式又該如何的為他所用。
基因原體起身離開,摩根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後,為了自己思維王國中那沉重負擔的稍微緩解而感到一絲輕鬆。
【槍】是強大的,它的命中就意味著殺戮的必然性成功,哪怕是靈能者,在沒有提前預知的情況下,也隻會是它鋒芒之下
的又一股哀魂。
但【槍】也是昂貴的,【野蠻之槍】不過是摩根的構思中最普通的那一種,卻依舊要消耗數以萬千計的靈魂。
但摩根並不心疼,因為【槍】意味著必然的殺戮,她自己可以在殺戮之後得到新的靈魂補充,至於那些在射殺過程中被消磨掉的脆弱靈魂,這些下等貨既無法真正的填充她心中的裂痕,又反而會擾亂她思維王國之中僅剩的秩序,徒增煩惱,它們的損失自然是無關緊要的,甚至是一件好事。
如果不是與冉丹的戰鬥大多來去匆匆,根本沒時間挑選,她才懶得吃下這些靈魂,在這五年中,她雖然吃下了數以億計的靈魂,但真正能用的其實也就那麼多。
而剩下的,無非是耗材而已。
反正它們原本就是一群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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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這個招式可以開發。】
在走到了要塞的陽台之上後,望著遠方依舊揮之不去的濃霧,莊森緩緩地開口。
【無論是輕量化,走數量取勝的路線,還是犧牲一定的準備時間,讓它成為能夠遠程狙殺甚至斬將的利器,你都可以、也需要儘可能地研究它,我們與冉丹的戰爭總是需要新的力量,尤其是在靈能的方麵。】
一絲微笑掛在了摩根的嘴角。
【在戰爭的領域,伱是如此的天賦異稟,莊森閣下。】
【不。】
獅王簡短的否認。
【這是一種通用的天賦,在我的每一個兄弟身上,你都可以看到它們,我們是帝皇下將軍與統帥,我們生來就應當明白這一點,精通這一點。】
隨後,基因原體隻感覺自己的身後是一種詭異的安靜,隨後是一陣歎息。
【我恐怕無法認同這一點,閣下。】
【因為,就像我所說的那樣,你在戰爭的領域所展現出來的天賦,是我目前為止所見過的最好的,最偉大的,沒有之一。】
莊森緩緩地轉過頭。
【你在腹誹我的兩個兄弟的天賦?】
【我沒權力這樣做,閣下,我也沒有資格去評判基因原體的天賦與否。】
【但是我依舊堅持我剛才的觀點。】
摩根的眼神有光芒,莊森仔細地看著,他認出那是象征著【堅持】與【真摯】的,如同冰山之雪的光芒。
【因為這從不是一個天賦的問題,閣下。】
【這是態度的問題。】
【這是一個關於態度、覺悟、以及奉獻的問題。】
莊森轉回了頭,他沉默不語。
【我無意抹黑任何人,但是就像我所說的那樣,莊森閣下。】
【你的內心中閃耀著一些銀河中最寶貴的群星,但你已經習以為常,而不知曉在這個所有人都狂熱的追求所謂榮譽與私人的無窮渴望的時代,你心中的那些閃亮、那些沉默與那些付出是多麼的寶貴。】
【而我,目睹了它們。】
【你在戰爭的世界是當之無愧的王者,而這柄王冠並不是生而賦予的,也不是倚靠著更勝一籌的天賦,因為這是一柄用奉獻、用忠誠、用毫無怨言的無聲付出所鑄就的,隻屬於你的王冠。】
【你配得上它,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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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能聽到莊森那有些沉重的呼吸聲。
他沒有再看她,隻是留下了一個高大的無聲身影,他的手指似乎在敲打著盔甲,不自覺的敲打著。
莊森的頭顱高高抬起,讓摩根看不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正麵,他隻是盯著那一層層的濃霧,深深地呼吸著,就仿佛那裡有什麼無價之寶一般。
【你的話……有些誇張……是的,誇張。】
【以後……要少說……】
不知道為什麼,莊森的這句輕聲低語,顯得有些虛弱與躊躇,他轉過身,快步走下了這個陽台,渾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奇異氣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