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意誌正在接受堅定……(1 / 2)

……

雖然從一開始,馬格努斯就設想過自己會在尼凱亞上遭遇到各式各樣的刁難與困境,然後取得一場全然不會輕鬆的勝利:但他從未預料到,挑戰會來的如此之快,而且如此之困難。

普羅斯佩羅之王甚至還沒來得及整理好心情,適應尼凱亞上充斥著刺鼻硫磺味道的空氣,然後再想出一個和他親愛的阿瓦隆姐妹身份相稱的話題:在這些理所應當的步驟依次實現之前,千子的基因之父便感覺到他最信任的副官正在用靈能的通訊小聲地呼喚他。

是阿蒙。

他從未如此的……虛弱?

馬格努斯停下了步伐。

他側過頭,微笑的向摩根表示了歉意:他還有些私下裡的事情要和自己的子嗣商量一下。

而令原體略感驚訝的是,他的銀發姐妹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眼前的這一幕:摩根用那雙如湖泊般明亮眼睛靜靜地看著他,正當馬格努斯感到有些不安的時候,蜘蛛女皇又突然笑了一下,大方地表示她先去將其他兄弟叫來。

隨後,摩根便如同一襲白色的幽魂般飄走了,她的禁衛總管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臨走前隻向馬格努斯敷衍了事的行禮:這讓千子的基因之父感到有些困惑,他對拉納還是有些印象的,這位老戰士在以前可不是這麼無禮的人。

原體思索了一下,也沒想出什麼太過於新穎的答案:大抵又是黎曼魯斯和莫塔裡安搞的鬼了,他們二人幾十年如一日的反靈能宣傳很容易讓不知情的愚民們產生這種無知的逆反心理,哪怕是阿斯塔特戰士也不能例外。

要讓他們回歸正道,看起來難度已經又增了一分。

馬格努斯搖了搖頭,一邊感慨著自己肩頭上的責任不知不覺間又重要了些許,一邊將嚴肅的目光投向了阿蒙還有其他人,原體刻意等待著身邊的禁軍還有凡人仆役們都走遠了之後,才允許他的副官在靈魂之海中發言。

在尼凱亞這種地方,行事謹慎些總歸是沒錯的:即便是馬格努斯都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

“怎麼回事?”

原體率先發問,目光先是聚焦在阿蒙的身上,隨後掃過了跟隨他而來的每一名子嗣:馬格努斯其實不需要他們的回答,因為他第一眼就以後看穿了問題所在。

然後,原體皺起了眉頭。

“你們的守護精靈呢?”

“這就是問題,大人。”

阿蒙痛苦地扶著額頭,他的狀態看起來比其他人要糟糕,而馬格努斯對此心知肚明:他看到了其他千子戰士的靈魂上空隻是遊蕩著陣陣的漣漪,那代表著他們的守護精靈暫時的離開了,不願意接受自己現實宇宙中主人的召喚。

但阿蒙卻不同:在他的靈魂上空是一片令人恐懼的死寂。

他的守護精靈不見了,徹徹底底的消失了,原體伸出手,蓋住阿蒙的額頭,想要找到片刻的蛛絲馬跡或者是遺骸:但迎接馬格努斯的隻有死一般的寂靜和沉默,以及無形之中那讓人發抖的冰冷。

有人殺了它?

用靈能?挫骨揚灰?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馬格努斯不禁沉默了,他試圖更進一步地了解其中的內容,但當他的靈魂感知觸摸到那枚守護精靈理應存在的位置時,彆樣的刺痛感令原體不由得退縮了:一瞬間,千子的基因之父瞪大了眼睛,赤紅皮膚上的一滴冷汗,在子嗣們的注視中流了下來。

“怎麼了,大人?”

“不……沒什麼……”

馬格努斯的嘴唇發乾,他覺得他已經知道了答案:在阿蒙的守護精靈灰飛煙滅的作案現場,罪犯甚至懶得打掃他的痕跡,雖然看起來沒什麼,但基因原體隻需要簡單的觸摸上去,就能在灰燼中摸到火焰拂境而過的餘溫。

但這不是重點。

重要的是……

馬格努斯轉過身來,悄悄的擦去了自己額頭上的汗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這種靈能氣息,他絕不會認錯:因為這道氣息的主人是他最重要的人,是他甘願奉上忠誠、生命以及靈魂的存在,是親手指引他踏上了亞空間中真正的奧義之道的老師。

他們曾在那美妙的世界裡共同度過了無數的歲月,馬格努斯相信自己絕不會認錯帝皇的氣息:無論是這股出乎尋常的冰冷,還是火焰拂過的錯覺,都與人類主的靈能氣息幾乎如出一轍。

越想越像。

沒錯,馬格努斯能夠感覺到在細節上的差異,但即便將這些細枝末節放大,全銀河也不可能有人做到和帝皇如此地相像:這定然是他父親的偉力!

也就是說,他的父親……殺了阿蒙的守護精靈?

當著他的麵?

他是怎麼用到的?為什麼自己毫無察覺?

難道是通過摩根……

不可能。

馬格努斯幾乎是本能般的否決了這個可能性。

摩根做不到這一切,她也絕對不會背叛自己:馬格努斯很確定她的銀發血親充其量是和他並駕齊驅的靈能大師,即使有帝皇幫助,她也不可能在自己的麵前如此隱蔽地驅逐一個亞空間的生物。

這不是人能做到的,甚至不是原體能做到的:能夠殺死這個生物的一定是純粹的靈能化身,在亞空間在現實中的具象,是就連他馬格努斯都不敢想的……怪物。

隻能是他的父親。

但……帝皇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個問題比在場所有千子的痛苦更讓馬格努斯感到不安,他甚至不敢去細想一下,隻能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下,用儘可能嚴肅的聲音警告著他的子嗣們。

“很顯然,我的孩子們。”

馬格努斯垂下了眼瞼。

“想必我的父親,我們的帝皇並不希望看到此時的尼凱亞上麵會有任何成規模的靈能活動:看看遠方的會議殿堂吧,它完全是用惰性材料打造而成的,就是為了限製我們的靈能力量發揮。”

“你們都要記住:這裡首先會發生一場辯論,或者審判。”

在千子們依次點頭後,馬格努斯才看向了阿蒙。

“我想,我的基因之父就是用這次不愉快來警告我們。”

原體拍了拍阿蒙的肩膀。

“很抱歉,阿蒙,但請你先忍耐上一段時間吧,一旦我們結束了尼凱亞上的事情,我就立刻帶你返回普洛斯佩羅,找到辦法將你的守護精靈重新召喚出來:你們所有人也同樣如此,先忍耐一下,一切等到尼凱亞的事情結束。”

“沒問題,大人。”

阿蒙點了點頭,他的麵色已經變得前所未有的蒼白:整個千子軍團在過去的幾十年裡,早已學會將守護精靈視為靈魂的一部分,這種漫長的融合讓驟然失去了守護精靈的阿蒙,隻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逐漸遭到反噬。

這太奇怪了。

阿蒙不由得嘀咕著。

為什麼他的靈魂會以如此之快的速度出現了這麼多的裂痕,就仿佛他們從一開始就存在一樣,隻不過守護精靈的活躍壓抑了這些深入靈魂的疤痕,讓他在此之前一直感覺不到痛?

阿蒙抖了一下:他能覺察到這個假說裡麵的……可怕信息。

既然如此,守護精靈為什麼不告訴他這些傷疤的存在?或者它們就與傷疤有關?

“彆多想,阿蒙。”

也許看出了他最親近的副官此時正在惴惴不安,馬格努斯便走上前去,拍了拍阿蒙的肩膀,強行打斷了這段令人不安的思考:原體緊接著便舉起了一隻手,隨口便許下了又一個諾言。

根本沒有走心:沒人能質疑馬格努斯對千子戰士的愛,但即便是麵對他最寵愛的子嗣,普羅斯佩羅的領主也不會在自己許下諾言之前認真思考上哪怕一秒,因為這種猶豫是無能和軟弱的體現。

既然他有足夠的偉力去實現世界上的任何偉業,確保哪怕是最為天馬行空的諾言,那麼在他的信誓旦旦出口之前,他為什麼還要花時間去額外檢查一下呢?

這就是馬格努斯的哲學:至少在他的記憶裡,從未出錯過。

“相信我,這一切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問題,隨手就能解決,隻不過這裡有些不方便:隻要我帶著你們返回到了普羅斯佩羅上,就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倒我們。”

“沒錯,大人。”

阿蒙再次點了點頭,但靈魂中的疼痛卻讓他笑不出聲來。

低下腦袋,默默的跟上了馬格努斯還有兄弟們的步伐,忍受著從未感受過的痛楚:在那些他記憶裡守護精靈最喜歡攀附的地方,痛楚感來的尤其強烈,就像是吸血蝙蝠在水牛身上刺出的傷口,哪怕隻是最輕微地拉扯了一下,都足以讓阿蒙的麵容變得扭曲。

但更可怕的是,伴隨著這些疼痛將阿蒙逐漸拉出了那個他在此之前一直安心享受的世界,當阿蒙向左右看去的時候,他卻在每一名戰鬥兄弟的靈魂上,隱約間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東西。

那些傷疤……

那些同樣的傷疤……

缺口處還冒著深藍色的煙……

是他的錯覺……還是……

慢慢的,阿蒙咽了口唾沫。

在前方,基因原體鼓勵子嗣的聲音依舊回蕩在耳邊,但阿蒙已經全然沒有心思去聽了,他滿腦子都在想著,自己該如何在尼凱亞上儘可能快地找到阿裡曼。

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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