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午時已到(1 / 2)

【話說回來,康拉德:你最近看到阿爾法瑞斯了麼?】

“你怎麼突然關心上他們了?”

【他們?我們不是隻有一個兄弟叫做阿爾法瑞斯麼?】

“一個麼?”

#諾斯特拉莫式怪笑。#

“我怎麼記得是三個呢?亦或是更多來著:九頭蛇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沒準我們就能找到整整一打的阿爾法瑞斯,殺死一個就會在屍體上再誕生出兩個,直到在世界上泛濫成災。”

【……】

【你對他的評價很差:我記得冉丹那會便是如此了。】

“同行之間的孽緣罷了。”

康拉德舔了舔舌頭,一臉懶散地蹲在了地上,深藍色的動力甲上沾滿了玄武岩間的灰塵,讓一旁的蜘蛛女皇眉頭緊鎖:每當成熟可靠的午夜幽魂和他親愛的再生父母單獨相處的時候,他就會快樂地倒退回自己的童年時光,精打細算地積壓著蜘蛛女皇的血壓。

然後在差不多堆到了臨界點的時候,趕緊把其他人叫過來。

隻要有外人在場,摩根就不好拿康拉德怎麼樣,而康拉德反過來也要聽話懂事一點:這種無形間的母子默契,自然會讓午夜幽魂經常在事後付出慘重的代價,畢竟摩根又不是什麼健忘症患者,自然知道誰才是罪魁禍首。

但找樂子嘛:若沒有拚上性命的覺悟,又怎麼能叫樂子呢?

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給康拉德自己的私人血庫,增添上一筆新鮮的存貨而已:他讓賽維塔保管著冷鮮庫的鑰匙,畢竟原體的血肉可是有價無市的寶貝貨,沒準在以後的哪一天,就能夠派上用場。

我拿原體的心臟來跟你換。

試問銀河中又有幾個生意人能夠抵抗得了這樣的叫價呢?

午夜幽魂甩了甩腦袋,為了自己的好點子而得意洋洋,但一旁的摩根卻是陷入了思考。

【同行?這又怎麼說?】

“這不是顯而易見麼。”

康拉德默默地換了個姿勢:哪怕貴為原體,也是會把腳蹲麻的。

“若是沒有阿爾法軍團,那麼由我的午夜領主軍團來負責的專業領域沒準還會再寬廣些,而我肩頭上的擔子便也能輕鬆不少:倘若第八軍團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同時負責諜報部門和鎮壓活動的機構,那麼即使沒有我,我也不用擔心賽維塔他們容易走上極端了。”

“我們的父親早在創立各個軍團時就犯下了一個錯誤,他把有些責任放的太寬了,導致了某些軍團的權力飛速地膨脹,但又把另一些責任劃分的太細了,堆砌了好幾個軍團造成了勞動力上的浪費。”

“想想看吧,摩根,單單是負責暗中行動的軍團就有暗黑天使、太空野狼、午夜領主、暗鴉守衛還有阿爾法:它們每個人各自負責了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軍團力量的四分之一就這麼浪費在了陰影中。”

“更何況:他們有些人的本職工作完成的實在是太糟糕了。”

【阿爾法瑞斯?】

“沒錯:九頭蛇的最終結局不過是每個頭都會互相攻擊罷了。”

“即便我們的阿爾法瑞斯兄弟在私下裡召開最高規格的密會,討論他們最重要的使命:摩根,你信不信在場也沒人會說實話,他們最後得出的任何結論都毫無用處,無論是忠於帝皇還是反對帝皇,總會有另一半的九頭蛇暗中反水。”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未來也許就有了。”

康拉德朝她眨了眨眼睛。

“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兩個可都是你骨血中的一部分。”

“靈魂中都是流著你的血呢。”

【……】

摩根的眉頭跳了一下。

【你們……兩個?】

【你,和阿爾法瑞斯?】

“有什麼問題麼:我最最親愛的養母大人?”

午夜幽魂咧起嘴,露出了一個春光燦爛的笑容。

#摩根式茫然#

在這一刻,蜘蛛女皇覺得自己應該對這句話有點反應:她應該立刻動手去做些什麼?

在她想明白之前,摩根就可以身體力行地開始了行動。

她知道結果會是什麼。

——————

“啊,無敵的康拉德倒下了。”

“真可惜:我早就應該賣他一份馬庫拉格國壽保險了。”

“受益人欄位寫上我的名字。”

某位精神抖擻,盛裝出席的馬庫拉格人一邊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粒特製的糖果,捏碎後便直接丟儘了嘴中:殘渣落在地上,發出嘶嘶的炙烤聲,還有岩漿冷卻時會冒出的刺鼻白煙。

而另一邊,基裡曼靈活地移動著自己身上本應行動不便的禮儀式盔甲的下擺,避免幾米開外的血液飛濺到自己的身上:佇立在他們身後的禁軍就沒有這種顧慮了,麵無表情的金色頭盔被暗紅色的血液點綴地愈加詭異。

真是奇怪啊……

基裡曼嚼著大抵能讓莫塔裡安口吐白沫的口香糖,在內心裡卻忍不住地搖了搖頭:不知道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已經習慣摩根與康拉德之間拳拳到肉、骨肉橫飛的親子儀式,甚至能夠通過血液飛濺時的角度,還有到底是哪個器官先滑落下來的順序,約摸猜測出蜘蛛女皇現在的心情。

應該挺糟糕的,屬於能嚇退莊森卻嚇不退魯斯那種級彆吧:這也沒什麼奇怪的:沒心沒肺的芬裡斯狼狗總歸是膽子大些的,莊森的眼力見就要強上很多了。

但真正的問題是……

原體的目光稍微傾斜了一下。

為什麼眼前的這些禁軍看起來也早就見怪不怪的樣子了?

他溫文爾雅的阿瓦隆血親在外到底是副什麼樣的形象啊?

想不明白:還是吃糖吧。

當他用卡塔昌上進口的神經毒素刺激著自己的腦細胞,以確保在待會的尼凱亞大會上,能夠保持滿狀態發揮的時候,基裡曼注意到摩根已經拉下衣袖,拂去鮮血,滿麵微笑的來到了他的麵前。

【讓你見笑了,羅伯特。】

“啊,沒什麼:反正我也太久沒看到你倆的互動了,怪想念的。”

“可惜莊森和科拉克斯不在。”

基裡曼搖了搖頭。

【莊森在會場那裡,他不適合眼下的這種場合,至於科拉克斯應該和聖吉列斯在一起,他們會帶著莫塔裡安一起過來:想讓他和馬格努斯共處,可不容易。】

“莫塔裡安?”

馬庫拉格人的眉頭跳了跳。

“讓他來做什麼?”

【他自己堅持的:說是要監督馬格努斯的最後一段路途。】

“這不是天使的活麼?”

【現在換成我們的了。】

摩根微笑了起來。

【我們幾個負責將馬格努斯押送到青銅大門之前,守在那的聖吉列斯則負責當著馬格努斯的麵,去推開門,向會場裡的所有人通告受審嫌犯馬格努斯已經按帝皇的命令抵達,即將迎接他的審判。】

“嘖嘖嘖……”

基裡曼連連搖頭。

“我敢打賭:聖吉列斯肯定不是自願的,對吧?”

【他讓我在烏蘭諾上替他端著戰帥桂冠時,可是自願的。】

摩根臉上略顯猙獰的笑容讓基裡曼乖乖的閉上了嘴,他自然能認出這是複仇成功的喜悅:想必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這對好姐妹又是互相揪著對方的痛處,心不在焉的較量廝殺了一會兒吧。

像這樣的高端局,他老老實實的蹲在旁邊看著就可以了。

基裡曼將糖咬碎,暫時的眩暈感過後,便是不可思議的大腦清淨以及精力充沛:他慶幸這種摩根幫他調製出來補品,並沒有什麼上癮性效果,否則的話,還真的能給他帶來點麻煩呢。

馬庫拉格人搖了搖頭。

他瞥見了地平線上的紅光。

——————

“好久不見,馬格努斯兄弟。”

“是啊,好久不見。”

抬起手來,用力地揮了揮,拉起嘴角處的肌肉,竭儘所能地扯出來一個微笑:馬格努斯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刻意,都無法掩飾內心中的緊張。

幸好,他親愛的兄弟姐妹們似乎都沒有發覺到這一點。

但話又說回來:站在這裡迎接他的人,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普羅斯佩羅之王的目光現在集中在第一個向他走過來,大咧咧地伸開胳臂的康拉德:午夜幽魂將自己打扮地一塵不染,唯獨身上的長袍顯得有些淩亂,看起來仿佛剛剛經曆一場慘烈的戰鬥,不過他的麵色卻是挺紅潤的。

而在康拉德的身後,摩根、基裡曼與科拉克斯並排而立,莫塔裡安則更靠後一些,是在場所有人中唯一沒有朝他微笑的:馬格努斯自然而然地忽略了道路兩側人數眾多的禁軍衛士和寂靜修女。

他走上前去,和兄弟們熱情地相擁,語音低沉地問候:莫塔裡安那裡則隻有冷淡的點點頭,他有些失落地得知了聖吉列斯和察合台可汗被帝皇安排了臨時的任務,但他們卻及時地趕到會場。

“又是馬卡多搞的鬼麼?”

當所有人肩並著肩,在寬闊到不可思議的火山回廊裡麵,投下陰影的時候,根深蒂固的表演欲再次爬上了他的大腦:馬格努斯迫不及待地開口,語調中的詰難讓莫塔裡安都顯得有些溫和。

“你應該對帝皇還有全人類的宰相予以尊重,馬格努斯。”

基裡曼出言提醒道。

“我已經給了他我的尊重:在我這裡他並不值得更多了。”

馬格努斯隨意地揮了揮手,比起和基裡曼較勁,他更願意觀賞佩圖拉博精巧的作品:軍用化的熱熔工具在古老的火山中開辟出了一條寬闊且安全的道路,那近乎透明的外殼讓行路者們甚至能夠看到頭頂處正逐漸凝固的岩漿,蜿蜒牆壁上的水晶脈絡宛如一道道大自然親手揮出的銀刃,將清晰可見的沉積岩層分成了不規則的兩份。

每一份之間,都存在著一頂熊熊燃燒的火炬:即便是作為全帝國最莊嚴的會場來說,這裡的光照也實在是太充足了一些,馬格努斯感覺自己像在太陽旁行走,就連他的心情都變得更趨向於光明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此影響:他感覺談話的腔調也是如此的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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