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說大公子沒有為府裡做過貢獻?
入贅威遠侯府,就是最大的貢獻。
如果沒有大公子入贅侯府,威遠候又怎麼可能舉薦當時還是平寧伯的老爺為前鋒大將,出師北伐?
當時,老爺可是想儘了門路,還向陛下主動請纓,也沒能爭到前鋒大將的資格。
直到威遠侯府主動找上門來,將招婿的事說了,兩家成了親家,才促成此事。
誰想老爺和幾位公子全都戰死了,可這也怪不到大公子頭上啊!
大公子做了自己該做的,因禍得福,那也是命數使然。
碧絡心裡憋著很多話,卻不敢當著老夫人說出來。
老夫人對大公子偏見極深,她說了,也隻會惹老夫人生氣,給大公子招禍。
老夫人不比彆人,她是大公子嫡母。
侯府裡並沒有給蕭陌準備單獨的住處。
他從小就被送到天闕盟學藝,被父親接回府中不過半月,就又入贅了紀家。
在府中的日子屈指可數,再加上李氏不待見他,他在府裡的這些日子,一直都住在客房裡。
沒有李氏的允許,府裡的管家和奴仆也不敢招呼他們。
蕭陌自己找了上次住的一間客房,住了進去。
這侯府是他父親的,理應有他一份,李氏再不高興,也沒理由趕他出去。
碧絡和黃全默默取出鋪蓋,整理好三人的暫居之所。
蕭陌獨自站在廊下,眼前恍惚浮現出府裡昔日熱鬨的場景。
那天他離家十五年第一天回到府裡,二弟三弟四弟結伴來到這間小院,等不及讓他喘息片刻,便圍著他一迭聲的叫大哥。
那一個個鮮活的麵容,仿佛還定格在眼前,而此刻,他們的主人卻已經長眠於地下,化作了塚中枯骨。
他記得五弟那天去了忠肅伯府,找青梅竹馬的未婚妻道彆去了,天黑才回來,還不忘提著燈籠,來跟他道喜。
他看得出來,五弟澄澈的眸子裡乾淨的一塵不染,他是真心祝福他,以為他真的是自願入贅威遠侯府。
多麼俊郎的一個少年,才剛滿十六歲。
李氏原本是不同意他上戰場的,拗不過他的堅持,丈夫又保證,隻讓他在後方呆著,決不讓他參加前鋒部隊,李氏也勉強答應。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蕭陌願意代替他上戰場。
“幾位少夫人,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蕭陌正自感傷,門外傳來管家蕭貴的聲音。
“我們準備去向母親辭行,你來了也好,勞煩蕭總管去通知母親來。”
“二少夫人,三少夫人,四少夫人,你們這是怎麼了?”蕭貴已明顯帶上了哭腔,“幾位少主這才走了幾天,你們可不能這麼絕情啦!”
“蕭貴,你怎麼說話呢?叫你去你就去,哪兒來這麼多廢話?”四少夫人杜氏性情急躁,“你不去就站遠點,這府裡,還輪不到你一個下人,來指責主子的不是。”
“就是。”二少夫人陳氏在一旁附和道。
“哎!老夫人睹物思人,這會兒正在祠堂裡祭奠侯爺和幾位少主,你們這話,小人說不出口,你們堅持要去,就請自便吧!”
蕭貴頹然歎息一聲,搖著頭轉身離開。
三位少夫人相互對視一眼,快步朝祠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