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蕭陌對於京中百姓的質疑,沒有反駁過半句,可見人家底氣足,知道是誰在作妖。
威遠侯府內宅,南山居,院門緊閉。
內室中,一品誥命夫人王氏委頓在地上,發髻散亂,淚眼婆娑,臉上血紅一片。
威遠侯紀霆麵色陰沉地立在廳中,冷眼注視著王氏,“這件事若無如意擔著,你這個誥命夫人怕是當不到滿月,就要被一道懿旨廢除。或者,皇家為了顏麵,賜你一杯毒酒,一道白綾,一柄匕首!你這個蠢婦!”
王氏激靈靈打了個寒戰,臉白如紙,這才明白,自己險些害死了自己。
“從現在開始,你給本侯老老實實的在府裡呆著,再敢興風作浪,本侯也保不了你。”
威遠侯拂袖離開,心裡悔不當初。
當初他正是看中了王氏心思單純,才決定娶她入門,侯府藏著太多秘密,不需要一個太過精明的妻子。
如今想起來,這無疑是個錯誤的決定。
蕭陌贏了官司,恢複了名譽,特地命人在後宅小廳上擺了一桌酒席。
一來是答謝豫伯警醒,才能這麼迅速的了結了這件事。
二來也是為了給碧絡壓驚。
碧絡無端被人扔了臭雞蛋,回來足足洗了三遍,仍然覺得秀發上有股臭雞蛋味。
直到公子送了她一瓶上好的香水,她才破泣為笑,忘了頭發上的味道。
“若沒有公子的香水,奴婢都想削發做姑子去。”
“哈哈哈哈,”豫伯笑得前仰後合,差點栽到桌子底下。
黃全也跟著直樂嗬,“你,姑子,不行!”
“為何不行?我又不像你,大字不識一個,經書我也能誦得幾句。”碧絡斜睨著小侍衛,她最大的愛好,就是逗小侍衛開心。
黃全歪著腦袋想了想,才道:“你,吃肉,姑子,吃菜。”
“哈哈哈哈,”這次連蕭陌都忍不住笑了,眼淚差點笑出來。
“你們都取笑奴家,不跟你們說了。”
碧絡賭氣要離席,卻被蕭陌一把按住。
“好了,好了,你要是做了姑子,我豈不是要事事親力親為?我可不懂沏茶,也不想住到尼姑庵去。”
碧絡俏臉微紅,安靜地坐著,心裡暖烘烘的。
公子離不開她,這是她最大的願望。
“咱們三個一起,祝願公子今後逢凶化吉,百事順遂。”
豫伯帶頭起身,另外兩人也端起酒杯,一臉鄭重地起身。
蕭陌站起身來,看著三個跟他最親近的人,心底湧上一股暖流,“祝願咱們所有人!”
說起來,三個奴仆可惜了,各自有各自的缺陷。
豫伯貌醜,躬腰馱背,一張臉上更是密布著駭人的灼痕,嗓子像是吞過火炭一樣,說話像漏氣的風箱。
碧絡和黃全其實還好,隻是名字不太吉利。
碧絡,碧落;黃全,黃泉!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