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陌這邊其樂融融,他的案子卻傳到了同在一城的靖王耳朵裡。
靖王聽說了這件事後,好不憤慨,在府裡大罵威遠侯夫人仗勢欺人,無法無天,遲早要斷送了百年侯府的前程。
蕭陌對此卻一無所知。
威遠侯府因為出了這檔子事,消停了有一個多月。
蕭陌逐漸安穩了下來,府裡香水工坊也運作的順順當當,兩間新鋪麵的生意逐漸紅火。
京裡再大的新聞,也經不起時間的消磨,百姓最是健忘,不出一個月,坊間就再沒幾個人再談論起這件事。
威遠侯府因為一門四爵,炙手可熱,王俊逸又在家裡幾番鬨騰,誓要入贅瓊華郡主。
順義侯父子眼見他心已不在府裡,留在府裡隻能招他恨。再加上王氏又回了一趟娘家,遊說祖母。王家老祖宗徐氏一力攛掇,王俊彩又在一旁說項。
順義侯這才勉強答應了孫子,隻是聘禮的事卻不肯鬆口,且又減去了三成。
王俊逸有口難言,也隻能擇了個吉日,硬著頭皮叫人挑了禮物,往紀家來下聘。
雖然是入贅,男方礙於麵子,不能讓人說是去女方家裡吃軟飯,一應婚俗禮節,都是按娶親的規矩辦。
聘禮抬到紀家,瓊華郡主見了禮單,好不寒酸,心裡隻怪外祖一家太市儈,把銀子看得比什麼都重。
接下來問名,納彩,納吉,納征,請期。
到了迎親的日子,卻不是男方往女方家裡去。
而是郡主坐了馬車,往順義侯府迎接新郎。
二人攜手登上馬車,一同來威遠侯府舉行婚禮。
兩家雖各自擺了宴席,順義侯府因是兒子給了人家,好沒臉麵,並未大操大辦,隻是請了合族親眷到場。
威遠侯府卻不同,為彰顯侯府尊榮,府裡擺了近百桌,把京裡能請到的達官貴人全請了個遍。
府外長街上,還擺下二十桌流水席,京裡百姓無論是誰,隨吃隨走。
有了那賣鋪子的幾萬兩銀子,再加上威遠侯的賞金,婚禮倒也極儘奢侈之能事。
席上燕窩當粥,魚翅當粉,鮑魚海參隻是開胃菜,鹿哺熊掌做正席,還有那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醬肉……流水一般添上來。
飲的是劍南春,石凍春,更有西離國的三勒漿,琥珀光……
侯夫人王氏喜得眉眼彎彎,隻覺揚眉吐氣,把那件案子後鬱結的胸懷總算是敞開了。
威遠侯爺請來了在京的部屬不下百人,席間與部屬們縱情豪飲,講些沙場上的故事,將帥抱成一團,淚眼模糊。
侯爺豪情萬丈,飲至半酣,忽有管事的來報,說是靖王爺派人送來匾額一幅,為新人賀喜。
威遠侯受寵若驚,酒頓時醒了一半。
靖王是陛下皇叔,身份高貴,又一向不曾與他來往。
倒不是他假清高,不願與靖王來往,而是一來他心虛,不敢與這位中正不阿的王爺走的太近。二來他早就耳聞,老王爺對他頗有微詞,他不敢登門去自取其辱。
沒想到靖王爺今天會給他送匾。
看來自己如今的地位,已經到了連靖王也不容小覷的地步了。
定是陛下跟靖王說了什麼,才讓靖王改變了對自己的態度。
畢竟如今朝中已沒幾個武將可用,再打起仗來,還得靠威遠侯府。
這定然是陛下意思,有安撫自己的意思在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