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昔日淩雲誌化作繞指柔(2 / 2)

這首詩嘲諷王俊逸攀附權貴,與他們誌不再同,道不再合,已經沒有了朋友之義。

這顯然是一首斷交詩,張士卿這是要與探花郎割袍斷義呀!

眾賓客臉上一陣訝然,紛紛看向新娘官。

王俊逸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氣得渾身發抖。

狀元郎也就罷了,連一向關係莫逆的好友,也來落井下石。

王俊逸無比痛心的瞪著昔日好友,卻發現幾個好友比他還痛心,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憫。

一口濁氣頓時塞在他的喉頭,探花郎臉都憋綠了。

威遠侯的忍耐已達極限,狀元郎那首詩,好歹並未提及侯府半分,張士卿好大的膽子,竟敢影射侯府。

威遠侯正要發作,卻見一人忽然自席間長身而起,一拍席案喝道:“夠了,簡直不成體統。”

賓客們不約而同地看向那桌。

發現拍岸而起的乃是雍王殿下,雍王是陛下的十三弟,身份尊貴。

他一向禮敬文士,奉陛下旨意正在編修古今集成。

裴思謙和張士卿,如今都在翰林院任職,助其編撰這部巨著。

見二人不顧身份,當眾出頭,嘲諷探花郎,已是得罪了威遠侯,出於愛護之意,雍王這才憤然起身,喝斥了二人。

裴思謙和張士卿麵有慚色,慌忙出席告罪。

雍王轉而向威遠侯致歉,“後學無知,攪擾了喜宴,本王回去,定當嚴懲不殆。”

“哈哈哈哈,雍王殿下言重了,不過都是戲言,無傷大雅。”

威遠侯按捺下心中憤恨之意,含笑還禮。

雍王又客套了幾句,便要告辭,威遠侯隻得含笑相送。

雍王轉身便板起了臉,領著兩個下屬告辭離開。

眾文士見走了為首二人,心中不覺生出懼意來,怕威遠侯事後發難,要拿他們興師問罪。

畢竟他們剛才可沒少跟著喝彩,威遠侯全都看在眼裡。

他們可沒雍王作靠山,更沒有太師嶽父。

眾文士紛紛起身告辭,爭先恐後,擠擠挨挨,撞得桌上杯盤亂響,一陣風全走了,隻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其它賓客見走了一半,也都先後起身告辭。

慌得侯夫人王氏麵色如土,幾乎要哭出來。

威遠侯全沒了剛開始時的興致,任他們先後離去。

偌大一個侯府,一時走了個乾淨。

隻剩下威遠侯夫婦,王俊逸,還有紀瑜。

瓊華郡主兀自不明就裡,盛裝出來敬酒,卻隻看見幾十張杯盤狼藉的席麵,哪兒還有一位客人?

“母親,這是怎麼回事?賓客們哪兒去了?”

“剛才莫名其妙都走了。”紀瑜不學無術,根本就沒太聽懂剛才那兩首詩的含義,到這會兒還懵懂著。

“都走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本郡主的婚禮呢?”瓊華郡主花容失色。

“哼!”威遠侯冷哼一聲,瞪了一眼像根棍子一樣杵在席間的女婿,拂袖離開。

王氏欲哭無淚,又不好指責自己侄兒,隻得歎了一聲,鬱鬱向後宅而去。

合府下人和請來的幫工都不知所措,菜都還沒上齊,人沒了!這是很不吉利的。

“王俊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瓊華郡主羞憤難當,將手中金杯擲向丈夫。

金杯在王俊逸腳邊落地,發出咣當當一連串脆響,滾得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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