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日久生情未必比不上一眼驚鴻(1 / 2)

廝殺正激烈的時候,水榭書房的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襲常服的蕭澤眯著眼走了出來,麵上笑盈盈的,藏著詭異的陰冷。

他當真是沒有想到,慣來克己複禮,涼薄漠然的好四弟竟會為了一個女人殺來二皇子府,不過正好,給了他下死手的理由。

他一出現,所有暗衛都自覺收了招式,與蕭淵幾人拉開了距離,十分警惕。

為首那人快步上了台階,附耳蕭澤說了些什麼,蕭澤麵色微變,抬頭朝空中看了一眼,片刻後又移回了蕭淵身上。

陰鷙的眸子藏著算計。

“四弟這是在乾什麼?”他抬步走下台階,語氣發冷,“就算父皇再喜愛你,我也終究是你二哥,四弟此舉,是要弑兄嗎?”

一開口,就是莫大的罪名。

蕭淵唇瓣浮上絲絲冷笑,“若是二哥想死,四弟也不是不能成全。”

他手中刀飛速轉了一圈,蕭澤麵色一沉,不著痕跡的後退了半步。

旁的不提,單就武藝而言,他絕不是蕭淵對手,數年交手,他也十分了解蕭淵說一不二的脾氣,他敢說,就是真敢殺了他。

“這是二皇子府!”蕭澤咬牙,重聲提醒。

與此同時,嘈雜夾雜著兵器碰撞的聲音在二皇子府邸劇烈響起,且由遠及近。

蕭澤臉又是一沉,不曾想蕭淵人手竟會來的這麼快。

黑壓壓統一暗色著裝的府兵暗衛湧進了水榭,讓原本寬敞的院子瞬間變得擁擠起來,兩方對峙,戰鬥一觸即發。

兩方人馬都在等著主子一聲令下。

而顯然,二皇子這邊士氣偏弱些,他們這群人雖也經過特殊訓練,可要對上上過戰場,被優勝劣汰過的四皇子暗衛相比,差的不止是無數場的實戰經驗,還有那股子能豁出命去的狠戾。

蕭淵將手中刀遞給了身側慶豐,院中清風徐徐,吹起他衣袍一角,他屹立不動,負手而立,凝視著麵色微白的蕭澤。

“是二哥主動放人,還是四弟夷平了二皇子府,親自找人。”

冰冷的語調令蕭澤心中生出一絲寒意,仿佛一切在慢慢脫離掌控,他知曉是什麼,是他算錯了蕭淵對沈家那姑娘的在意。

“你敢!”他咬著牙,眼中布滿陰狠,“蕭淵,你帶人擅闖為兄府邸,大動兵戈,父皇就算再寵愛你也不會饒了你,還有禦史大夫,你就不怕他們戳你脊梁骨嗎。”

他不信,他敢豁出一切,為了個女人搭上前程。

可下一瞬,蕭淵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他究竟敢是不敢。

幾十名暗衛在他手指落下的瞬間一擁而上,招招都直取對方人性命,連蕭澤都沒有放過。

一盞茶不到,局麵就出現一麵倒的趨勢,二皇子府節節敗退,蕭澤揮劍擋開了一人的攻擊,一道冷光卻突然驟然而至,快的他連提劍的時間都來不及。

那張他恨入骨髓的清雋麵容上浸著冷霜,墨眸如同深淵中的毒蛇,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我隻問你一次,人在哪?”

蕭澤咽了咽口水,咽喉就一陣刺痛,他沒敢動。

蕭淵眸中狂風暴雨般的瘋狂,讓他毫不懷疑他手中的刀,隻要他給不出他想要的答案,刀就會毫不留情的遞入他的脖子。

正在交手的暗衛也相繼停下了動作,緊張不已的看著抵在廊柱上的二人。

沈長赫皺了皺眉,也闊步走了過去,卻被慶豐攔住,衝他微微搖頭。

他不是沈姑娘,這個時候主子正在失控的邊緣,就算是沈姑娘的大哥說話也起不了絲毫作用。

沈長赫頓住步子,幽沉的眸子緊緊盯著二人,尤其是處於暴怒的蕭淵,心中懷疑的種子一旦發了芽,就會瘋狂滋長。

他竟不知,四皇子對安安……

“放開我,否則你這輩子都彆想見到那姑娘。”

蕭澤眼中都是狠意,他好像發現了蕭淵除淑妃以外的軟肋。

蕭淵握著刀柄的手青筋暴起,陰冷著一張臉,不帶絲毫表情波動,蕭澤同他自幼一起長大,自然能讀懂他平靜的表皮下,藏著的波濤洶湧。

“四弟是想讓那姑娘和我陪葬嗎?那樣也好,如此我得不到的,你這輩子,也都不會得到。”

女人,皇位,隻要他敢動手,這輩子這兩樣東西都會和他無緣了。

蕭淵手緩緩鬆開,蕭澤立即閃身避開刀刃,急促呼吸了幾下,冷汗順著額頭背後直往下淌。

他十分疑惑,蕭淵是怎麼收到消息,且如此迅速趕過來的,隻要差上一晚,布置好的匪患能全身而退,生米煮成熟飯,他的計劃就能順利收尾了。

如今這個時間,若是將人交出去,無異於賠了夫人又折兵!

有太多意料之外之事,讓蕭澤腦中一時混雜,反應不及。

“四弟想要的是哪位姑娘?”蕭澤站直身子,臉上又浮上邪笑。

蕭淵墨眸鎖著蕭澤,帶著隨時會吞噬人的狠戾和決然。

“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蕭澤深深喘了一口氣,理了理衣襟,抬步上了台階直接坐了下來。

他伸出了幾個手指,似笑非笑的注視蕭淵,“十個南邊官員的卷宗,換一位姑娘,四弟要救人,就看哪一方在四弟心中比較重要。”

端看是黎民百姓和大業重要,還是裡頭的姑娘重要?

其實蕭澤也是不確定的。

因為此事是蕭淵扳倒他最好的時機,至少能讓他失去奪取帝位的資格和勢力,三五年內都翻不了身。

三五年之後,他重新攏聚勢力之時,早已失去了爭鬥的最佳時機。

若是他,是絕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扳倒對手的機會的,就算二皇子妃和孩子要挾也不可能讓他放棄。

所以,他並不確定蕭淵會不會答應,可箭在弦上,他怎能被打了一頓,還一點好處都撈不到,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太窩囊。

蕭澤手指蜷縮在一起,莫名的緊張。

“四弟最好不要懷著硬攻的僥幸,畢竟那姑娘二人的命捏在我手中,是生是死,隻是我抬抬手的事而已,四弟動作再快,想來也快不過抹脖子的刀。”

蕭淵目光在諸多廂房掃過,最後落在了蕭澤明顯繃緊的臉上。

他知曉,他愈是著急就代表他愈沒有底氣,愈慌亂,可他還是不敢賭。

隻要稍稍一想,那人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胸口就窒息的疼,怕那雙清淩淩的杏眸,連用怨恨的眼神注視著他的時候都不會再有。

他喜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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