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日久生情未必比不上一眼驚鴻(2 / 2)

淩辰逸直觀的問過他這個問題,可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不知究竟是喜歡,還是隻為了夢中溫柔含笑的眸子。

他隻知曉,他內心深處十分渴望能將那雙眸子找回來,若是不能,怨恨他也可以接受。

隻要不是春秋兩不沾,風月不相乾。

“慶豐,回府去取。”

“主子。”慶豐不可置信,可又是意料之中。

主子和淩世子無數個日夜,才好不容易尋到徹底推翻二皇子的契機。

也是這麼多年主子忍氣吞聲,才好不容易等到的。

蕭淵淡漠的眼神掃過去,慶豐立即低頭,咬牙應下。

蕭澤隻是一愣,隨即狂喜,拉攏迫使沈家做助力是無奈之舉,畢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是助力還是猛虎都猶未可知。

比起蕭淵手中卷宗名冊,還是輕太多了,不劃算。

比起沈家,那些官員才是他起死回生的重中之重,這場算計,就沒有空。

蕭澤坐在台階上,雙手緊緊合在一起,既緊張又激動的等著。

“四皇子。”沈長赫作為禁衛軍統領,沈家一手培養的長子,自然清楚交出名冊對蕭淵意味著什麼。

他喉中好似堵著棉絮,說不出話來,畢竟要救的是他親妹妹,“今日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蕭淵沒有說話,眺望著蕭澤身後的廂房,就在沈長赫以為他不會開口時,他卻突然問道,“你父親打算什麼時候給她定親?”

“恩?”沈長赫一時沒反應過來,在觸及蕭淵看過來的眼神時才回過神來。

眼神複雜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最近事忙,我……不曾問過,想來是要等我親事定下之後。”

“那你何時定親?”

沈長赫麵色一頓,腦海中浮現出那張秀美泛著急切紅暈的麵容,話在舌尖轉了來回,最終輕聲說,“家中定的是明日。”

那是個良善大膽的姑娘,事已成定局,他既接受,就當善待。

況且那姑娘為了救安安,主動告訴旁人,她是他的未婚妻子,單此一點,他就必須負責。

沈長赫承認了這樁婚事,沒有不情不願,也說不上多麼歡喜。

娘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日久生情,子孫牽絆,無數個日夜,未必就比不上一眼驚鴻。

蕭淵聽說他明日就要定親了,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又沉了幾分。

慶安撓了撓頭,總覺得主子有些像冤大頭,犧牲那麼多,最後卻是給彆人救夫人,那書生,才真是躺贏。

蕭澤心中七上八下的,這會兒見二人還有心情聊那些女人之間的八卦,臉上難看極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蕭淵眼神一次又一次掃過,掂量著是不是該再打一場,若是沈長赫受了傷,那明日定親宴想來就會推延。

一來二去,定吉日,兩方過帖子,就又要不少時日,他婚事不定下,沈安安和那死書生就隻能靠邊等著。

正想著,水榭廂房突然發出哢嚓一聲脆響,隨即是木頭窗子落地發出的巨響和蕩起一地的灰塵。

沈安安臉上汗津津的,從窗欞處露出了一張秀美的小臉,隻是此時灰撲撲的,略有些狼狽。

她沉寂的杏眸在聽見沈長赫聲音時迸發出光亮,麵上浮現出歡喜。

蕭淵在瞧見女子容顏的一刹那,冷峻擰著的眉眼緩緩鬆懈,對上女子歡喜的表情,扯了扯唇角。

就聽女子沙啞著聲音喚了句,“大哥,我在這。”

笑意就那麼硬生生的僵在嘴角,那女人連一個眼神竟都不曾投給他。

枉費他大費周折,硬闖二皇子府救她,蕭淵心裡直罵她沒良心,視線卻在沈安安身上不停掃視,確定人沒有大礙提著的氣才勉強鬆懈。

“師哥,我就知曉你一定會來救我的。”端夢夢也從窗欞伸出頭,滿臉感動的淚水,霧眼朦朧的望著蕭淵挺拔的身姿。

與此同時,一直穩坐台階不動的蕭澤迅速起身,距離他最近的暗衛齊齊動手,將刀橫在了妄圖爬出窗欞的端夢夢脖頸上。

沈安安後退幾步,呼出一口氣,感歎自己還好躲得快,雖知曉二皇子不會殺她們,可被人拿刀抵著的滋味也不是好受的。

端夢夢嚇的連哭都不會了。

眼尾掃向沈安安時惡狠狠的,該死的,窗欞明明是她打開的,怎麼遭罪的總是她。

“四弟今日這衝冠一怒,究竟是為端三姑娘,還是為沈家姑娘啊?”蕭澤唇畔都是戲謔的笑。

蕭淵目光在殷切的端夢夢身上掃過,又落在了後麵沉默的沈安安身上,墨眸沉暗,並沒有言語。

蕭澤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端三姑娘是你恩師的孫女,算是青梅竹馬,我猜,應是為了端三姑娘吧。”

說著,他視線有意無意往後掃去。

沈安安麵色淡漠,沉冷的麵容上沒有任何波瀾,裝沒看見。

反正總不是為她而來,莫說十名南邊官員卷宗,在蕭淵那,怕是順手救救她都是大發慈悲了。

見蕭淵沉默,蕭澤輕笑,“四弟對端三姑娘一往情深,作為哥哥自然不能不近人情,這樣吧,二哥就放放水,五名官員卷宗就能救出端三姑娘,同樣,沈家姑娘價格就得往上漲一漲,就……”

“二皇子。”沈長赫沉聲開口,“我沈家並沒有二皇子口中所說的卷宗,您可以提一些彆的要求,隻要沈家能做到,必然不會推辭。”

“嘖。”蕭澤覷了沈長赫一眼,“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想救人,二十名卷宗,拿不出來,那就魚死網破。”

沈長赫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蕭澤是在故意激將蕭淵。

二十五名官員卷宗全部交出去,就意味著流民一事都白忙活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沈安安看眼蕭淵,瞬間就收回了視線,眸中浮上諷刺,她的生死,蕭淵怎麼可能在意,蕭澤可真是腦子有病,輸的一點都不冤枉。

“二皇子如此公然劫擄重臣之女,要挾四皇子,就不怕皇上秋後算賬?”沈安安冷冷開口。

蕭澤麵色一頓,旋即嗤笑,“你們有證據嗎?況且,究竟是我劫擄,還是你們妄圖攀龍附鳳,誰又知曉呢。”

反正這種事傳揚出去,吃虧的總不是他一個大男人,再不行,就說她們蓄意勾引。

他最大的把握,是蕭淵手中的卷宗,隻要拿到卷宗,就能證明他的確心存不軌,對兄弟動手,覬覦帝位。

在這些不可告人的心思麵前,他這點過錯在父皇麵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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