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輕笑了兩聲,“看來大公子是極寶貝林姑娘送來的糕點的,特意派跑的最快的竹安來取。”
沈安安勾了勾唇,淡聲說,“府上什麼吃食糕點沒有,大哥寶貝的哪是糕點。”
墨香眨了眨眼,“這些日子二人雖沒有見麵,可聽府裡說,魚雁傳書可是從不間斷,想來……”
她話沒有說完,背後編排主子總是不合規矩。
沈安安一笑,眸底一片溫和。
這麼短的時間想培養出深厚的感情不怎麼可能,可大哥有一點做的很好,不論愛與不愛,他從不糟踐旁人的心意,更不會冷漠以對。
沈安安出府時,林家的婆子才抱著東西上馬車離開,距離有些遠,沈安安沒有看清大哥回送給林姑娘的是什麼。
但隻要有來有往,不敷衍,二人共同維係,日子就不會憋悶難熬。
馬車早就候著了,沈安安上了馬車,才問墨香,“張公子呢?”
“張公子不必等他,他已經先一步去月老廟求姻緣繩了,天氣冷,等姑娘到時就可以直接掛上了。”
“嗯。”沈安安靠在車壁上,小小的車廂中放置了暖爐,一點都不會覺得冷,一來二去,就又有了些昏沉睡意。
寒冬臘月,來月老廟的人並不多。
院中的古樹上掛滿了紅色姻緣繩,在寒風的吹拂下來回晃蕩,甚至有一部分被吹在了地上,七零八落到處都是。
廟中隻有有一個年紀大了的和尚守著。
沒有人去收拾那些寄托著男女滿腔情意的紅繩,隻任它們隨風飄揚,甚至有些都已經被香客踩進了泥裡,辨不清它原本的顏色。
“辰逸,你說,這些東西當真有用嗎?”
蕭淵一身玄色錦衣,白色的大氅披在他寬厚挺拔的身姿上,貴氣逼人,眉眼卻都是冰冷。
他立在古樹下,抬頭看著滿樹的紅綢帶,墨眸晦澀不明。
淩辰逸嗤笑一聲,“你怕不是被沈安安折磨瘋了,若是真的,世上又哪來癡男怨女,若是如此就能如願,那些人不知道來求嗎?”
蕭淵薄唇輕抿,一言不發的抬步朝廟裡走去。
淩辰逸愣了一下,立即跟上,“你不會真想試一試吧。”
“若萬一是真的呢。”哪怕是萬分之一。
蕭淵在門檻處停住腳步,看了眼裡麵大石雕刻,端坐和藹的月老神像,回眸看了淩辰逸一眼。
此時剛好有一對男女跪在地上,正在祈求,一股驚悚徑直爬上了淩辰逸後背。
蕭淵真的被沈安安給折騰魔怔了!
“若是我提前求來,那待會兒他們所求,應該就做不得數了。”
淩辰逸啞然。
他都忘了,今日教唆張業揚來的目的。
“說的也對,不管真假,總不能在心裡留下隱患,被旁人捷足先登。”
他從懷裡掏出了幾個碎銀子,遞給蕭淵,一臉戲謔,“去試試,就算是真的,那月老也得先管你們這段孽緣。”
蕭淵接過,果然大步走了進去。
他學著方才那對男女的模樣,將銀子遞給了那個老和尚,想了想,又從懷中摸出了一錠金元寶,一同遞給了老和尚。
禮多人不怪嘛!
老和尚怔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眼蕭淵,因他冷峻的眉眼心驚了下,“公子一個人嗎?”
“嗯。”
老和尚蹙了蹙眉,“可姻緣繩要兩個人一起求才行。”
說完,他才突然瞧見門外站著的淩辰逸,老眼睜大了些,臉色好幾番變化。
這麼俊美的兩位公子,怎麼……
月老怎麼會保佑如此不顧倫常之人呢。
沒等他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過完,蕭淵冷聲打斷了他,“我家夫人忙,今日不得空,我一人也是一樣的。”
說著,他又往老和尚手中塞入了一個金元寶,看的外麵的淩辰逸嘴角直抽搐。
那麼多銀子砸月老神像,也得聽個響了。
“哦。”老和尚堪堪回神,有些赫然,“那就請施主開始吧,老納給施主書寫。”
蕭淵淡淡點頭,學著方才那男女的步驟,走到蒲團前,半跪下上香。
淩辰逸看著他背影,心中突然有些酸澀,這一瞬,他有種前所未有的衝動,想直接了結了那書生。
上完香,老和尚詢問了二人姓名,生辰八字,寫在了姻緣繩上。
蕭淵握著寫著二人的名字的姻緣繩,突然有一瞬間恍惚,就好像這一幕曾經何時發生過,那種強烈的感覺再次襲來。
“施主,施主。”老和尚喚了幾聲,蕭淵才回身,將手中紅繩握緊了些。
“古樹靈驗嗎?”他脫口而出詢問。
老和尚笑了笑,“施主掛的高些,若是兩情相悅,會如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