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屈打成招(1 / 2)

——往日府中早就人來人往,熱鬨起來了,今日日上三竿,府中卻依舊寂靜的可怕,丫鬟小廝們走路都放的很輕,就怕行差踏錯,惹了主子不悅。

沈安安一早起來就站在了院子裡,霧氣朦朧,直到太陽徹底灑下來,才慢慢驅散了濃霧。

她身上也結了一層薄薄的水珠。

墨香拿了披風給她係上,“姑娘,您已經站了一個時辰了,外麵冷,還是回屋裡去吧。”

“娘和祖母怎麼樣了?”她第三次開口,說的依舊是這一句話。

“都好,夫人昨日喝了安神湯,這會兒還睡著,老夫人也剛起,姑娘放心。”

“嗯。”她指尖涼的很,幾乎沒有任何溫度,墨染拿來了手爐塞進她手裡暖著。

“姑娘。”看門的婆子急匆匆跑了進來。

沈安安準備回門的身子立即轉了回來,急聲問,“可是四皇子有什麼消息遞來?”

婆子愣了愣,搖搖頭,“角門來了一位書生。說是姑娘的舊識,不日即將離京,有些話想同姑娘說。”

沈安安蹙了蹙眉,看向了墨香。

這個時候,什麼舊識會來尋她。

“來人可說了叫什麼名字?”墨香問。

“不知全名,說是姓張,後日就要趕往江南上任了,故才想見一見姑娘。”

“不見,讓他走吧。”沈安安擰著眉直接拒絕,抬步回了屋子。

婆子還呆立在院子裡,墨香催促她,“愣著乾什麼,姑娘不都說了不見,還不趕緊去回話。”

婆子離開,墨香才抬步進了屋子。

火爐在屋中燒的劈裡啪啦作響,將沈安安凍僵了的身子一點點暖了回來。

墨香去衣櫃裡拿了套乾爽的衣裙,服侍她換上,“當初老爺發話,張公子在京中留了這麼久,如今卻突然要離京了。”

沈家這些日子忙得很,還沒有功夫顧上他,如今突然離開,估摸著是吏部官員眼瞧著父親即將失勢,想趕緊撇清關係的緣故。

“那個縣是蕭淵特意撥給他的,聽說極容易做出政績,走了也是好事。”

她如今焦頭爛額,哪有閒工夫聽他告彆敘舊。

收拾妥當,墨染又給她重新換了手爐,沈安安再也坐不住,起身說,“走,祖母院子裡坐坐。”

她到時,沈老夫人正在用飯,瞧見她來招了招手,“還沒用飯吧,來,坐下吃一些。”

她沒什麼胃口,可還是勉強陪著老夫人用了一些,

“早上寒氣重,莫在外麵久待,要當心身子。”沈老夫人叮囑。

“心裡煩躁,在外麵待著能靜下心些,”沈安安放下筷子,長呼了一口氣。

她難受於這種什麼都幫不上忙的無力感,讓她覺得,她這些日子的忙碌籌劃,甚至重生,都是一場笑話。

沈老夫人輕拍了拍她的手,“還未到絕境,不必擔憂害怕。”

她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往日那些世交,爹的朋友,都躲得遠遠的,就連定了親的林家都不敢沾染半分,她們指望不上任何人,唯有自救。

“祖母,我想去趟四皇子府探探消息。”

“也好,”沈老夫人沒有反對,“放眼京城,能拉我們一把的也隻有四皇子了,你去問上一問,若是為難也莫勉強,皇上春秋正盛,便是四皇子也要斂著些光芒。”

“祖母放心,孫女心裡有數。”

她起身離開了安壽堂,吩咐墨香備馬車,準備去往四皇子府。

“老夫人,大姑娘尋四皇子能想到辦法嗎?”老夫人身邊的婆子不放心的問。

老夫人搖了搖頭,半闔上眼睛沒有說話。

皇上鐵了心要收拾沈家,除非撕破了臉,否則四皇子開口,也隻是惹怒聖上罷了。

“你把我的誥命服取來,我們進宮。”

“老夫人。”嬤嬤擰著眉,“這個時候,皇上怕是不會見您的。”

“現在不去,”沈老夫人清麗的眸子看向窗外,語氣幽幽,“我們再等等。”

——沈安安被慶安一路迎進了蕭淵的書房。

窗欞半開著,站在院中能瞧見書房中男人挺直的脊背,正垂頭書寫著什麼。

這一幕,上一世她看了無數次。

冷風淩厲,直往人骨頭縫子裡鑽,沈安安攏了攏披風,抬步正打算往裡走,不期而遇上男子偏頭看來的視線。

蹙了蹙眉,他放下筆墨,立即起身走了出來。

沈安安站在院子裡沒動,努力壓抑著心中悲意,卻還是帶上了幾絲鼻音,“昨日夜裡,我爹和大哥被周允風帶走了。”

蕭淵心顫了顫,薄唇緊抿,走過去,給她擋下了大部分冷風,輕聲說,“我知曉,我派了人盯著,沈大人和沈公子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暫時?也就是說如今沒事,往後如何,並不知曉。

“你也救不了他們嗎?”她抬頭,清淩淩的杏眸不自覺染上濕意。

他心尖微疼,抬手想給她擦掉眼睫上的霧氣,又蜷縮了手指,最終收了回來。

“外麵冷,先進去再說吧。”

不用吩咐,慶安立即合上窗子,去準備暖爐搬進書房。

她在暖爐旁坐了好一會兒,身上才漸漸有了些溫度。

蕭淵目光從她輕顫的指尖上移開,輕聲說,“皇上稱病,免了這兩日的早朝,如今所有人都見不到他,寧妃一案,交由了二皇子審理。”

說是為了勸慰二皇子喪母之痛,其實是怕交予旁人手中,拿捏不了他和沈家罷了,若說京城最希望沈家倒台的,絕對非蕭澤莫屬。

皇上,是要置沈家於死地!!!!

沈安安長舒了一口氣,如今不是難受的時候,她勉強提了提神,問,“寧妃的屍首在哪?還有這個案子的卷宗,我可以看看嗎?”

“可以。”蕭淵從桌子上抽出了幾個折子,遞給了她,“這是昨日送來的,我看過了,人證物證具在,已經…具備了定案的條件。”

沈安安翻了翻,目光突然定格在了凶器上,是一支簪子,簪尾十分鋒利,卷宗上描述,是直接貫穿了寧妃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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