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就是我殺的,她刺激我,嘲笑我沒有子嗣,孤獨終老,我就殺了她。”
她語調舉動似乎有些瘋癲,沈安安氣急了,“姑母,這罪名是會牽連三族的,您不能認。”
“就是我做的,我憑什麼不能認,牽連三族又如何,反正我是不會死的,要死也是你們死,你們都死。”
沈安安勉強冷靜下來,冷眼看著她,“你以為隻要承認,拖死了沈家,皇上就會放過你了嗎?他不過是在利用你,處死你的母家而已。”
“我都說了不是皇上,你胡說些什麼。”沈貴妃尖聲叫著。
“沈姑娘。”官兵敲了敲鎖鏈,提醒,“時間就要到了,您快一些。”
“好,”沈安安應下,再次回頭緊盯著沈貴妃。
沈老夫人按住沈安安的手臂,不讓她再開口,自己慢慢靠近沈貴妃,儘量不那麼急切,聲音放緩。
“娘當真是要救你,除了沈家,也隻有沈家會真心實意的為你好,你就彆傻了。”
沈貴妃微微抬眸,看著覆在她手臂上那雙滿是褶皺的手,淚水突然簌簌而落。
“相信娘,不要認,隻要你不認,四皇子就會想辦法逼皇上三司會審,重新查明此案,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
“不可能。”她偏開頭,無比平靜的說,“你們就彆白費力氣了,有些肮臟見不得人,皇上絕對不會答應三司會審的。”
“哪怕,讓所有人都死,他都不會讓真相公布人前。”
沈貴妃緊咬著牙,眸子猩紅。
“娘,您若是疼我,就趕緊走吧,離開京城,彆再管了,沈家和我注定了隻能活一個,我不想死,我受了十幾年的苦,兄長享了十幾年的福。”
“就讓他替女兒犧牲一次,就這一次,全當償還了女兒這些年受的苦。”
沈老夫人嘴唇都開始哆嗦,麵色青紫,“你的意思是,隻要你認下,拖你兄長下水,背後那人就會保你平安,是嗎?”
“對。”沈貴妃忙不迭點頭,“娘,你就疼女兒一次,就這一次。”
沈老夫人閉了閉眼睛,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她咬牙,怒不可遏的舉手,重重一巴掌打在沈貴妃淚流滿麵的臉上。
“你竟膽小如鼠,卑劣至此,我本以為你是遭人陷害,不想,你竟是…竟是黑手之一!”
她彎腰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幾乎喘不上氣。
“祖母,祖母你怎麼了。”沈安安立即扶住她,官兵再一次提醒,沈安安無奈,深深凝視了沈貴妃一眼,隻得攙扶著老夫人先離開。
沈貴妃目光從牢門口收回,也安靜了下來,她蜷縮在牆角,抱著手臂繼續發著呆。
出了大理寺牢獄,沈老夫人身子微晃,突然咳出了血,微弱的燭火勉強映照著她那張慘白的臉。
沈安安心似被人狠狠撕開了一個口子,疼的說話都發顫,“祖母,祖母你怎麼了,怎麼會吐血了呢?”
不是說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吐血呢,
墨香和老夫人的嬤嬤快步迎了上來,嬤嬤瞧見老夫人的狀況,臉都嚇白了,立即扶老夫人上馬車。
蕭淵來不及多問,吩咐慶安快速回沈府。
沈安安抱著沈老夫人,無聲的掉著淚,眸中的驚恐害怕讓人看著都心疼。
蕭淵沒問沈貴妃有沒有交代,隻催促慶安快一些。
大夫早就在安壽堂候著了。
沈老夫人半躺下,趁著大夫診脈的空檔,沈安安把嬤嬤叫到了外間,“祖母身子一直不都好好的嗎,為何會如此?楊嬤嬤,你都隱瞞了什麼?”
“姑娘。”楊嬤嬤淚瞬間落了下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老夫人不讓老奴說,老奴不敢告訴姑娘。”
沈安安一顆心沉到了穀底,聲音艱澀,“什麼時候的事兒?”
“姑娘回京不久,老夫人身子就不怎麼好了,這幾個月一直喝藥吊著,也是大夫說,說…怕是不好,老夫人這才回來,想著再見一見姑娘,享享天倫之樂。”
她身子微晃,雙腿軟的幾乎要站不住,蕭淵及時扶住了她,輕聲說,“京城名醫多,你莫慌,許會有轉機也不一定。”
說話間,大夫從裡間走了出來,沈安安立即走上前,急聲詢問,“祖母身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