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1 / 2)

綢麵被褥暈染出兩三點深色,賀涼水抹一把汗津津的頸側,喘口氣,恢複一點體力,朝楚孤逸笑了笑:“好了?”

楚孤逸捏緊指尖,倉促收回視線,“在下隻是給賀先生稍加疏通經脈,此後半年,先生還需自己調理。”

賀涼水確實覺得身體輕盈了不少,甚至有些發飄,下床的時候腿腳一麻沒站住,楚孤逸下意識伸臂擒住他腰身。

掌心與瘦腰僅隔一層濕透的薄衫,觸感溫熱、粘稠,憑空多了一股吸力,又似被火舌燙到,楚孤逸一觸即分。

賀涼水站穩了,也覺得自己像濕身py,略為尷尬地撿起外衣披上,“我先回房洗個澡。”

“嗯。”楚孤逸麵上已看不出半點異樣,“先生好好休息吧。”

“那藥鋪……”

“在下自己去就好。”

賀涼水這狀態,確實不適宜出門,通俗點來講,就是感覺身體被掏空了,歎道:“早知道會這樣就陪你去完藥鋪再回來調理。”

二人出門,兩間客房相距不遠,走兩步就到。

“在下告辭。”

“楚孤逸。”

楚孤逸頓足回身,但見賀涼水扶著門框,輕輕一笑:“還沒對你說謝謝呢。”

“不必客氣。”楚孤逸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以後你也不許跟我客氣啊。”

“……”

楚孤逸微一頷首,下了樓。

賀涼水駐足看了會兒,一步一挪地進屋,二寶三寶迎上來,大吃一驚:“先生你怎麼了?楚孤逸對你乾什麼了?!”

賀涼水連用扇子敲他們腦殼的力氣都沒有,累癱在桌邊,“去讓店家給我弄一桶水上來,我要洗澡。”

二寶當即眼淚汪汪:“先生,你……你又被楚孤逸玷汙了嗎?”

賀涼水:“……”

賀涼水深呼吸:“二寶,你再胡說八道,我就用針線把你的嘴巴縫起來,讓你再也吃不了糖葫蘆小籠包酒釀圓子。”

二寶捂住嘴巴,驚恐搖頭。

兩個小侍從去吩咐客棧夥計打水,二寶問三寶:“先生在楚孤逸房裡待那麼長時間,衣服都濕了,還很累的樣子,你相信他們沒發生什麼嗎?”

三寶想了想,說:“楚孤逸救了先生,先生對他以身相許,也不奇怪吧。”

二寶怔住了,“不奇怪嗎?”

“不奇怪啊。以後誰救了我,我也要以身相許才行。”

“……好吧。”二寶被說服了,過了片刻卻又不服氣道,“三寶,你最近是不是比我聰明了?”

“有嗎?”

“你不許比我聰明,我是你哥哥。”

“哦。”

肥啾在他們頭頂撲棱翅膀飛出大堂,繞一圈從窗戶飛進屋裡,在桌上蹦躂,清脆的少年音煞有其事歎道:“你的兩個侍從真是傻乎乎的。”

身體水分蒸發太多,賀涼水已經喝了三杯茶,聞言道:“你好不到哪裡去。”

他隻聽過係統穿錯宿主的,沒聽過係統穿到一隻鳥身上去的。

肥啾氣得去啄賀涼水手背,賀涼水反手將它捉住,使勁薅了一把,肥啾發出屬於鳥類的嘰嘰聲,聒噪得很,賀涼水這才手一鬆放它自由。

閒鬨的工夫,兩名夥計抬著一桶洗澡水上來,又殷勤備至地準備了花瓣、皂角、布巾,笑道:“客官,還需要什麼您儘管吩咐,要不來兩個歡意樓的姑娘給您搓搓背,跳跳舞唱個小曲兒什麼的?”

賀涼水一聽就明白了,這歡意樓想必就是青樓,他住得起天字號房,自然也請得起姑娘,這客棧與青樓有合作。

說實話,他心動了一下——並無齷齪思想,隻是純粹好奇——然而略一估算身上的銀兩,頓時打了退堂鼓:“不必。”

他自己,二寶三寶,加上肥啾是四張嘴,都靠著他口袋裡的那點小錢錢,好吃好喝好住,多餘的娛樂花銷負擔不起。

二寶三寶探頭探腦:“先生,要不要我們給你搓背呀?”

“不用不用,都出去。”賀涼水可不習慣洗澡的時候有人在一旁。

有一隻鳥倒是無妨。

賀涼水摘下麵具坐進浴桶,水溫剛好,長長呼出一口氣:“要是來杯紅酒就更舒服了。”

肥啾點著小腦袋啄炒米,“你可以喝自己的洗澡水。”

賀涼水搖頭歎息:“你穿到鳥身上,連話都不會說了。”

“……”

水麵模糊倒映賀涼水的臉,他垂眸望去,每次看到這張臉心內都會一陣唏噓,他懷疑自己穿到賀冽身上最大的緣由就是,他們長得很像,五官起碼有九成相似。

特彆上唇那顆水潤潤的唇珠,猶記當年,賀涼水蟬聯初中高中大學十年校草,與他嘴上這顆唇珠脫不了關係。用女同學的話來說就是,看了就想親。

怎麼他這樣的長相到了裡,就成了魔頭呢?還是一個出場不久就死翹翹的魔頭。

許是泡得有些久,身體疲乏,腦中漸覺昏沉,賀涼水怕就此睡過去,強打精神出浴,擦乾身體穿上乾淨衣服。

“小啾,你覺得朵摩蘭怎麼樣?”賀涼水忽然問。

肥啾言簡意賅:“長得漂亮,為人狠辣。”

賀涼水點頭,“我思來想去,覺得楚孤逸配她有點吃虧,要不再看看?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說不定下個更好。”

“隨便你。”

賀涼水很快下了決定,等楚孤逸回來就一起去墮魔宮,跟朵摩蘭說清楚,如若對方惱羞成怒,他就認命挨一鞭子,也算是個了結。

“楚孤逸回來的時候叫我,我睡會兒。”賀涼水吩咐兩個小侍從。

二寶:“嗯,夫人回來的時候叫先生。”

“?”什麼夫人?賀涼水懶得追問,陷入夢鄉。

夢裡的他過著極為普通的兩點一線的生活,家到公司,公司到家。公司裡有很多人,家裡隻有他一人,所以他不太喜歡回家,拚命工作。

理所當然的,有一天他直挺挺地從工作崗位倒了下去,診斷為突發性心肌梗塞,病情惡化極快,即便及時送醫,在手術室也差點沒救過來。

“……先生,先生!”

賀涼水睜開眼睛,一時之間以為還在醫院,“辭職了,不乾了……”

半晌,方才看清眼前的少年白嫩臉蛋,急慌慌模樣。

“三寶,大驚小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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