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涼水要被搞糊塗了,楚孤逸專門去接柳畫鳶他們,結果忘了。被忘的三人緊接著出現在他眼前,還是一副潦倒乞丐模樣。
“嗚嗚嗚先生……”兩隻小乞丐哭唧唧奔進院子。
賀涼水打量臟兮兮的三人,“你們遇到泥石流了?”
毫不誇張地說,這三人就是一副在泥裡滾過、從糞坑裡爬過的樣子。
便是傾國傾城的柳大美女,也挨不住這樣的糟踐,去參加丐幫夫人選秀,絕對能以“蓬頭垢麵”奪得頭籌。
柳畫鳶抹一把辛酸淚,漂亮臉蛋又多一道泥痕,“你個狼心狗肺沒心肝的,害我找得好苦!”
語氣活脫脫就是怨婦。
自從賀涼水上了青霄山,十二個除蠱女子依次被送下山,柳畫鳶在梧桐鎮裡與二寶三寶會和,一起等楚賀二人下山。
結果沒過幾天,001告訴柳畫鳶,楚孤逸不在青霄派了。
具體原因係統沒說,她想著,楚孤逸走了,賀涼水肯定跟著走,居然不告訴她一聲,把二寶三寶也丟下,真是太過分了。
由係統導航,柳畫鳶就跟老媽子似的帶著兩隻寶,跋山涉水不遠萬裡來“尋親”。
一路上,三人遭遇了被馬夫坑錢、被土匪劫色、翻船掉江裡喂魚等重大事件。柳畫鳶憑著一隻不粘鍋、一瓶防狼噴霧、兩把菜刀,用她無雙的機智與無敵的勇氣,過五關斬六將挺過來。
一路都要吃喝拉撒睡,三人走到一半窮得叮當響,柳畫鳶典當了自己華美的衣服,昂貴的首飾,帶著二寶三寶大吃大喝幾頓,又沒了。
怎麼辦呢?柳畫鳶用自己美妙的歌喉,漂亮的臉蛋,賣藝攢了幾個錢,帶著二寶三寶繼續前進。屋漏偏逢連夜雨,柳畫鳶再次遭到劫財劫色,離青樓就差臨門一腳,二寶三寶也差點變成小倌兒。
三人逃出生天後,決定隱藏自己的絕美容顏,扮成乞丐。
山路不好走,他們身上的泥巴確實是路上摔打滾爬的。
“我現在才深深地感受到,世道艱險,人心叵測,當個美女太難了。”柳畫鳶悲傷感慨,“為什麼上天不把我生得平凡一點,普通一點,也許我就不會這麼多劫難。”
“好了柳大美女,再不吃就被二寶三寶吃完了。”賀涼水將早上吃剩的粥飯熱熱,二寶三寶就跟兩隻小豬似的吭哧吭哧,幾乎把臉埋進碗裡。
柳畫鳶連忙咬一口春餅,幸福得眼淚都快掉下來:“好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後半段路,我們就是在風餐露宿吃糠咽菜啊。”
賀涼水哭笑不得:“不是讓你們待在梧桐鎮,楚孤逸會去接你們。”
柳畫鳶朝楚孤逸投去怨念的一眼,“接我們?我看他早就把我們忘了!”
楚孤逸:“……”無可反駁。
賀涼水:“這不還有我,他忘了我會提醒他。”
柳畫鳶問:“那你為什麼將近一個月過去都沒提醒?”
從上青霄派,到賀涼水死去的半個月,加起來是差不多一個月。賀涼水說:“因為我犧牲了。”
“你犧牲了你的節操還是貞操?一個月下不來床?就算下不來床,給楚孤逸吹個耳邊風都能讓他來接我們呀。”
“……”
楚孤逸望著賀涼水的嘴,賀先生的耳邊風,他一定聽。
賀涼水不自在地避開楚孤逸視線。
柳畫鳶湊過去悄聲:“賀涼水,你讓我非常失望。咱們不南都說好了,互相幫助,一起完成任務?”
賀涼水捏住鼻子,“趕緊吃,吃完把頭換了,你這腦袋現在擰下來給我當球踢都嫌臟。”
柳畫鳶氣得連乾三碗,鍋底最後一滴湯水都被她舔了,二寶三寶則捧著菜碟舔。
賀涼水不忍直視:“你們逃荒呢。”
三人正大舔特舔,柏靈兒看望完梅夫人回來,一進院門便愣住了,繼而從藥堂取出一隻荷包,抓了幾錠銀子放桌上,歎道:“怪可憐的,從哪裡來的?沒聽說哪裡鬨災荒呀。”
柳畫鳶直勾勾地盯著眼前氣質溫柔大方的小姐姐。
柏靈兒認出:“哎喲,還是個姑娘家呢,他們是你弟弟吧?是不是沒吃飽?我再去做點,你們等著啊。”
“柏姑娘,”賀涼水道,“不必準備,他們吃飽了。”
柏靈兒:“世道艱難,乞丐更不容易,至少讓他們吃個飽飯再走。”
“……”賀涼水解釋,“他們不是乞丐,這兩個是我隨從,這位柳姑娘是我朋友。”
“??”
簡單介紹說明之後,柏靈兒道:“實在抱歉柳姑娘,你們這樣,我還以為……”
“沒事沒事。”柳畫鳶擺手,上下打量柏靈兒,越看越滿意,隨即嗖地盯住楚孤逸,“嘿嘿嘿~”
楚孤逸:“?”
柳畫鳶屁股一撅,賀涼水就知道她要放什麼屁,繼阿葉之後,她又看上了柏靈兒作為楚孤逸配偶的候選人。
這樣臟兮兮的不成樣子,柏靈兒帶他們去洗澡,並將自己的衣服借給柳畫鳶。
洗完澡的柳畫鳶可謂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柏靈兒誇道;“柳姑娘當真是個絕色佳人。”
柳畫鳶不知怎的就想到賀涼水的真麵目,說:“賀涼水也不差。”
“?”
柏靈兒沒什麼首飾,不過一根素銀簪,插在柳畫鳶雲鬢間,又給她塗了一點胭脂水粉。柳畫鳶美目流轉,“柏姐姐?”
柏靈兒與楚孤逸同歲,二十五,比柳畫鳶是要大三歲,當得起這聲姐姐。她笑問:“嗯?”
柳畫鳶促狹道:“這些天,楚孤逸一直在你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