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偷走?”賀涼水哭笑不得,心尖卻因這句稚氣的話變得柔軟,“你怎麼把我偷走?
楚孤逸捉住賀涼水手腕,正色道:“現在就走。我給這裡的結界製造了一個缺口,他們還未發現。”
賀涼水卻有些猶豫,如果就這樣不辭而彆,必定會讓血皇天不悅。這位酷炫狂霸拽的反派大魔頭一不高興,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但話又說回來,楚孤逸來救他,不正說明楚孤逸對他情深義重,離賀涼水的“計劃”又進了一步,血皇天說不定會格外“開恩”,但看他如何坑害楚孤逸——這一天當然是永遠等不到的。
儘管賀涼水戴著麵具,他眼中的猶疑、躲閃的目光,近距離之下分毫不差落入楚孤逸眼中。楚孤逸沉聲問:“賀先生,你不想跟我走?”
“怎麼會?”賀涼水立即道,張嘴就來,“我想跟你走,走到天涯海角,山崩地裂,不離不棄!”
楚孤逸吃到了甜言蜜語,眉間舒展,“那我們現在就走。”
正在此時,外麵傳來雜遝的腳步聲,像有幾列血魔宗侍衛巡邏而過。
賀涼水立即捂住楚孤逸的嘴,豎起耳朵聆聽外麵的動靜。
楚孤逸伏在他身上,一動不動,唇貼著賀涼水手心,溫熱的呼吸漸漸變燙。外麵的聲音在他耳中,更清晰的是自己的心跳聲。楚孤逸一眨不眨地望著賀涼水緊張的樣子,不禁探出舌尖,舔一口。
賀涼水掌心一癢,知道是楚孤逸捉弄,瞪他一眼。
這害羞帶怒的一眼,反而助長楚孤逸火焰,他一個翻身壓住賀涼水,低下頭去。
賀涼水不敢作出太大動作,也不敢發出太大聲音,用氣音告誡:“外麵有人。”
正因為如此,才有種偷情的刺激。
楚孤逸的臉靠近賀涼水的臉,尋找下嘴的地方,若是直接親嘴,肯定會嚇到賀先生,鼻子額頭都被麵具遮著,隻剩腮邊、耳朵、脖子。
三選一,楚孤逸選了耳朵。
賀涼水眼看他越來越近,緊緊閉上嘴巴,楚孤逸彎起唇角,貼近他耳廓,輕輕含住。賀涼水渾身麻了,比被親了嘴還要酥軟。
他現在才知道,耳朵竟是自己的敏感處。
肥啾終於舍得從血皇天後宮的溫柔鄉裡撲棱翅膀飛回來,它深刻體會到作為萌寵的樂趣,隻要不是人形,就能儘情地吃“豆腐”了呢。
“呼呼哈嘿~呼呼哈嘿~”肥啾陶醉地回味,小翅膀都飛不穩了,它打算蜷在宿主身邊再睡個回籠覺。到了床邊,卻見一對狗男男抱在一起又親又啃。
肥啾瞪圓了綠豆大鳥眼,發出一聲明亮的:“啾~!通奸啦!!!”
賀涼水:“??!”
外麵巡邏的侍衛聽到,麵麵相覷,走到門前,不敢冒然闖入,因為這裡住的是宗主的“貴客”,隻得敲門。
賀涼水要被豬隊友肥啾氣死,忙將楚孤逸藏被子裡,裝作不耐煩地問:“誰呀?敲什麼敲?大晚上的不睡覺?”
“賀公子,我們聽到裡麵有聲音,可否開門讓我們探查一番?”
“探查?好大的膽子!”賀涼水一拍床板,試圖演出暴君風範,“給我滾!”
“……”
侍衛們走了。
外麵的動靜消失,賀涼水鬆了一口氣,沒好氣地斥責站在屏風上的肥啾,“叫個什麼勁兒?差點壞事你。”
肥啾理直氣壯:“我怎麼知道是楚孤逸,我還以為是彆的男人……”
“呸,彆的男人能近我身?”賀涼水說完,越發覺得此話曖昧,補充一句,“我們是好兄弟嘛。”
楚孤逸不置可否。
肥啾更是把白眼翻上了天,它就沒見過哪對好兄弟處成賀涼水與楚孤逸這樣的,又親又抱,還上床!
好兄弟一起走,沒走到門口撒腿往回溜——敲門聲再次響起。
賀涼水拉著楚孤逸溜回床上,故技重施用被子把楚孤逸蓋住,不耐煩喊道:“又是誰啊?信不信我明早讓你們個個人頭落地,串成糖葫蘆拿出去賣!”
砰的一聲,門被一腳踢開。
透過森冷鐵麵具,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冷冰冰地盯著賀涼水,“你要把誰的頭,串成糖葫蘆去賣?”
要命,居然是賀泠。
賀涼水強作鎮定:“大半夜的,你怎麼來了?”
“血魔宗結界被人捅了一個洞,有刺客闖入,正在搜查。侍衛說聽到你這裡有動靜。”
“動靜?我睡覺說夢話,翻個身都不行?”
賀泠走近床邊,“你一個人睡?”
賀涼水側躺,單手撐頭,試圖用自己瘦削挺拔的身軀為身後的棉被裡的“野男人”遮風擋雨,笑眯眯道:“當然,不然你跟我睡?”
“……”
賀涼水翹屁被擰了一下,“……”
賀泠移開視線,慢慢掃過全屋。
賀涼水一隻手探到被子裡,想要阻止楚孤逸作亂的手,卻見賀泠驟然盯住自己,一揮衣袖,賀涼水身上的被子不翼而飛。
賀涼水一動不動。
賀泠視線落在另一半床鋪,空蕩蕩,果然隻有賀涼水一個,“你在做什麼?”
賀涼水維持摸自己屁股的動作,“我屁股有點癢。”說著,撓了兩下。
賀泠懷疑地盯著他,剛才明明感覺屋裡有另外一個人的氣息。
賀涼水心中打鼓,還好楚孤逸機警,在擰了他屁股後就悄無聲息地消失——到哪兒去了?這麼短的時間,也就夠從床上移到床下。
賀涼水能想到的,賀泠也能想到,他突然彎腰朝床底看去——
“?!不是……”賀涼水連忙趴在床邊往床底看,隻有灰塵沒有人。
“不是什麼?”賀泠抬起臉問。
四目相對,賀涼水反問:“難不成你懷疑我在床底藏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