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涼水循著眾人的目光望去,地上躺著一具屍體,看服飾穿戴,是太極門的人。
太極掌門沉聲道:“林修士,楚修士,這次遇害的是我太極門的弟子,他身上所中的也是青霄劍法。”
與逍遙派弟子一樣,身中十幾劍,鮮血淋漓,致命傷在脖頸,一劍斃命。
楚孤逸檢查屍體,提出疑點:“下手的魔修既然能一劍斃命,又為何砍那十幾劍?”
林鬆煙道:“這雖是青霄劍法,但並無章法。有兩種可能,一,這魔修隻將青霄劍法學了個皮毛;二,這魔修並非人,而是受人控製。”
“受人控製?”太極掌門道。
“傳聞血魔宗對傀儡術頗有研究,這炎毒又是血魔宗的獨門秘方。”
太極掌門一掌拍碎桌子,花白胡子抖動:“果然是血魔宗。徒兒性命,我定要向他們討回來!”
“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楚孤逸道。
“楚修士此話何意?”
楚孤逸道:“據我所知,血皇天行事張揚,若是他做的,必然大張旗鼓,不會讓我們在這裡猜來猜去。這等陰暗狠毒的伎倆,反倒像是出自他人之手。”
“除了血魔宗,還有誰能拿出這麼多的炎毒,為害一方百姓,接連屠戮我仙門中人?”
楚孤逸思忖道:“這魔修陰詭難測,唯有一計——引蛇出洞。”
“如何引蛇出洞?”
“既然這魔修用的是青霄劍法,我們青霄派當仁不讓。若太極掌門信得過,便由晚輩來引出那蛇。”
眾人忖度半晌,皆無異議。
送走太極門等人,南鬥一弟子忽然出聲:“賀公子,安師兄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麼話?”賀涼水奇怪道,他跟安俊不算太熟吧。
那名南鬥弟子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安師兄說,你彆為了楚孤逸輕生,你……你還有他。他馬上就來。”
賀涼水:“……”
楚孤逸麵色一沉,道:“不勞安俊掛心,告訴他,我還沒死。就算死了,賀先生也會陪我。”
南鬥弟子:“……”
賀涼水摸鼻子,腦中靈光一閃,笑眯眯將這個難堪的包袱丟給鄧陽:“安俊要來了,你高不高興?”
鄧陽尬住了,“他來就來,我有什麼可高興的?”
“楚師弟。”林鬆煙打斷他們不合時宜的閒聊,“我們來具體計劃一下,如何引蛇出洞。”
楚孤逸道:“既然那魔修喜歡夜間出行,專門殺害仙門弟子,便由我來做誘餌。”
“不妥。”林鬆煙道。
“為何?”
“楚師弟與那魔修交過手,他們定然知道不是你對手,怕是不肯出動。”
此話不無道理。楚孤逸沉吟下來。
林鬆煙又道:“不如由我來當誘餌。”
眾弟子蹙眉,“林師兄……”
“放心,我的身手法力雖不如楚師弟,但在符籙法陣上頗有研究,不至於送命。”
此事就此議定,隻待晚間行動。
賀涼水沒有過問,唯一擔心的,就是賀泠會不會被釣出來,如果他被抓住,身為血魔宗左使的他想要洗清嫌疑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般糾結到天黑,青霄弟子正式開始行動。
他們裝作普通巡查,三五人為一隊,楚孤逸鄧陽各領一隊,林鬆煙原本也帶著幾個弟子,半路裝作發現什麼與之失散。
客棧裡,大門緊閉。
鳳素素不時就用傳音玉符呼喚在外的弟子,為了最大可能性地製住殺人魔修,青霄弟子全列出動,隻剩鳳素素一人看守羽紅珠。
她心裡沒個著落,握著劍在客棧裡轉來轉去。
羽紅珠嘲諷道:“鳳大小姐,你也不過如此,沒了那些青霄弟子,你就是個廢物。”
鳳素素立時被點燃怒火,揮劍劈砍鐵籠,奈何鐵籠再次設了屏障,她傷不到羽紅珠分毫,“你這個賤女人,到了北冥,我必撕爛你的嘴,將你抽筋剝皮!”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羽紅珠話音剛落,破門聲襲來——
鳳素素驚恐望去,眼眶圓睜,瞳仁中清晰倒映著一道黑影。
“……二……師兄?”
黑影周身邪氣纏繞,雙目漆黑無眼白,一步步走進來。
鳳素素不可置信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二師兄已經死了!你是誰?!”
羽紅珠欣喜若狂大笑:“殺了她!殺了她!!”
樓上客房,賀涼水一個激靈坐起來。與柳畫鳶麵麵相覷。
“聽到了嗎?”賀涼水問。
柳畫鳶點頭,“一個叫得跟殺豬似的,一個笑得跟羊癲瘋似的。”
“還有一個……”
賀涼水捏緊自己的扇子,柳畫鳶則掏出不粘鍋,兩人貓著腰,小心翼翼出了門,穿過走廊,扒著欄杆縫隙往樓下大堂瞧去。
鳳素素已經身中四五劍,鬼哭狼嚎地躲避黑影的追殺,“不要,不要啊!誰來救救我!”
看那黑影的裝束,正是前夜賀泠追殺小天女時,忽然跳出來的魔修之一。
今夜楚孤逸他們專門出門去引蛇出洞,這蛇倒好,居然尋到了他們的據點。
隻有一個詞可以形容賀涼水此時的心情,操蛋。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賀涼水:一覺醒來,小櫻桃好像熟透了……
楚孤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