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藻含淚嗤笑:“鬆煙,你根本不明白,我一個為娘的心情。我的親生骨肉在我眼前被害,你現在跟我講什麼道義,我不想聽,我隻想將害我女兒的人千刀萬剮,讓這一船的人陪葬!”
哪個修仙者心裡沒點浩然正氣,誰沒有年少豪言壯誌過。也許,鳳藻在很久以前,心裡也是存著善念,有過無私奉獻,歲月是把殺豬刀,她在一刀一刀的淩遲中變了。
而現在,失去女兒之痛,又讓她變了。
林鬆煙不再勸說,失望溢於言表,對楚孤逸道:“師弟,我們來想辦法。”
“嗯。”
賀涼水問:“我能做什麼?”
楚孤逸:“跟緊我。”
“……”
林鬆煙淡淡道:“隻要賀公子能自保,不給楚師弟添麻煩,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楚孤逸卻道:“賀先生從未給我添過麻煩,他在我身邊,我安心。”
這番話賭得林鬆煙啞然,賀涼水樂了:“那我就給你當吉祥物好了。”
楚孤逸看向自己的吉祥物,又是那種甜到拉絲的眼神,不說話,隻唇角微翹。賀涼水與之對視三秒,心臟便不停使喚了,咚咚敲個不停。
這時候,林鬆煙問:“師弟,在情天幻海裡,你看到什麼了?”
楚孤逸隻道:“說來話長。”
林鬆煙觀他臉色,“師弟,無論你看到什麼,都是假的,情天幻海可以放大並創造你心底的欲望,不代表欲望本身是你的真實想法。”
賀涼水煞有其事點頭,“沒錯。”
林鬆煙顯然並不想得到他的認同,悄然翻了一個白眼。
楚孤逸道:“假亦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我心中自有判斷。”
在這北海傳音玉符不能用,鄧陽就扯著嗓子吼:“醒來的弟子到大堂集合!醒來的弟子到大堂集合!”
賀涼水老遠就聽到了,由衷讚歎:“鄧陽這嗓子,能去當交響樂團的指揮。”
“楚公子,林公子……”後麵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風芳醒了,風鈴還陷在情天幻海裡出不來。風芳扶著風鈴,她們生在海島,自有一套絕技,無論這船多晃,她們不晃,腳下離地四五厘米。
賀涼水想到了阿飄,忙問:“你有沒有辦法讓所有人都飄起來?”
風芳一愣,道:“可以倒是可以。這到底怎麼回事?”
楚孤逸長話短說:“琴若歡用情天幻海大幻術讓大家陷入沉睡,過不了多久,船便要沉了。”
風芳蹙起秀眉,“琴若歡竟然混到了船上?”
“現在應該離開了。”
“他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們?”
這話問到點子上了,這就要涉及情天幻海的一個設定了。
林鬆煙道:“為了讓情天幻海達到最好的效果,作為交換條件,在使用情天幻海後,施術者不可以親手傷害身中情天幻海之人,否則這法術將反噬到己身。”
“所以琴若歡隻能把船鑿沉。”賀涼水補充,“就像有陰必有陽,這叫等價交換。”
風芳歎道:“好在我們醒得早,不然我們沒有死在情天幻海裡,也要葬身大海。”
“但還有很多人沒有醒。”
斷斷續續有弟子集合到大堂,楚孤逸攜賀涼水一躍而下,道:“你們儘量叫醒其他人,我與林師兄設法阻止大船下沉。風芳姑娘,北冥最拿手的便是水上功夫,還請護持一二,這周圍恐怕還有琴若歡布下的法陣。”
風芳猶豫了一下便放下風鈴,道:“好。”
柳畫鳶主動接過風鈴,“放心吧,你姐姐我會照看好的。”
風芳忽的變得含情脈脈:“那就麻煩柳姑娘了。”
“……”錯覺吧?
楚孤逸看向賀涼水,“賀先生……”
賀涼水:“我暈水,就不跟著你了。”
楚孤逸沉默須臾,道:“我去去就回。”
鄧陽負責船內急救眾掌門弟子,楚孤逸林鬆煙風芳一道飛到空中。風芳巡視一圈,果然看出端倪,楚孤逸對法陣頗有研究,加上林鬆煙,三人合力,將周圍的陷阱破壞殆儘,緊接著施法穩住下沉的大船。
船不可避免地再次晃蕩,賀涼水搭手幫忙搬運仍在沉睡的弟子,將人統一挪到大堂。
鄧陽見他幫忙,嚇得不行:“賀公子你彆動,要是不小心從窗戶掉下去,我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楚師兄砍的。”
賀涼水好笑:“哪就有那麼嬌貴了……”一語未了,船體劇烈一晃,賀涼水一下子撞到了窗邊,好死不死的,那窗戶已經在劇烈的晃動中敞開。
“鄧陽你個烏鴉嘴!”賀涼水仰麵往窗外摔去。
鄧陽大驚失色:“賀公子——!!”
賀涼水使勁劃動手臂自救,試圖抓住什麼,但他傾斜的角度實在太大,仰頭倒掛,看到平靜如鏡的海天一線。
在那海天一線中,似有一頭巨大的藍色鯨魚緩緩躍起,遮住了半邊天。下一秒,他被楚孤逸的飛劍接住,海麵倏地波濤洶湧。
“賀先生!”楚孤逸攬著賀涼水的腰,隻見對方的眼睛直勾勾的,呆呆的,以為被嚇壞了,“賀先生,沒事了。”
賀涼水緩緩側過頭,“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頭鯨魚?”
“鯨魚?”
“非常大的鯨魚。”
楚孤逸道:“沒有。”
林鬆煙聞言愕然,“……你看見了?”
賀涼水:“是啊,就剛才倒掛的時候看見的。現在正著看又不見了。”說著,他彎下腰,從自己與楚孤逸的褲.襠間看過去。
“……”
賀涼水翹屁抵著楚孤逸,嫌楚孤逸衣擺礙事,專門撩起,那動作,像極了摸唧唧。
麵對姿勢如此清奇、如此汙的二人,風芳以及船上窗口那一顆顆的腦袋,一度忘記他們的船要沉了。
作者有話要說:
賀涼水:想看大鯨魚!
其他人:他想看楚孤逸的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