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涼水乾咳一聲:“我們還是不進去了,就在門外說吧。”
小夙說:“看不到人,我不想說話。”
“那你彆說了,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小夙捂著耳朵在床上滾來滾去。
賀涼水額冒青筋,想甩手一走了之,但還是走了進去,“看在我們認識一場的份上,我就把言淏的驚天陰謀跟你說了吧。”
小夙是不著調了點,但還算知羞,至少身上的衣服好好的穿著,褲子也好好的穿著。他坐起來,一條腿搭著另一條腿,晃動腳上長長的鎖鏈,感興趣道:“什麼陰謀?快跟我說說。”
賀涼水累了半天,這會兒口渴,順手拎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潤潤嗓子,說:“言淏就是個混蛋。”
小夙微微一笑:“他對我是粗暴了點,但要說是個混蛋,算不上吧。你不覺得,我這樣其實也算另一種幸福。”
賀涼水把他當成現成的教學素材,對楚孤逸介紹:“弟弟,你看他,就是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楚孤逸:“什麼?”
“意思就是,被人綁架了,還幫著人數錢。”
賀涼水深感痛心,對小夙說:“你這是不健康的心理,不健康的愛情觀,你被言淏的外表蒙蔽了眼睛——你不能看他好看,就為他神魂顛倒啊。你仔細想想,其實他真的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
小夙:“他在床上確實挺過分的。”
賀涼水捂住差點心梗的心口,不再跟他迂回,直接放大招:“你知道,你跟言淏是什麼關係嗎?”
“情人關係。”
“不,其實你是他的小師叔。”
“小師叔?”
“你有一個姐姐,叫卓南晴,就是言淏的師父。”
“哦。”
“??你為什麼一點也不驚訝?你不相信?”
“我相信。”小夙說,“我知道。”
賀涼水愣了一下:“你知道?”
小夙:“我原本也隻是猜測,謝謝你們來告訴我這個事實。”
“那你打算怎麼辦?馬上言淏的師父就能醒來了。”
“你也說了,言淏的師父就是我姐姐,我當然希望她醒來了。”
“……言淏對他師父什麼感情,你不會不知道吧?”
小夙滿不在乎說:“言淏確實有戀母情結,我能理解。”
賀涼水換了一個說辭:“卓仙師能醒來,自然是好事,沿海的百姓卻要遭殃了。”
“說來說去,其實你是想讓我跟你們聯手阻止言淏,對吧?”小夙一語道破。
“如果你肯的話當然最好。”
小夙想了想說:“我考慮考慮。”
賀涼水歎道:“卓仙師那般大義,舍身為人,縱然她醒來,看到這番景象,恐怕也是痛心至極。”
小夙:“如果言淏這麼為我,我就是死了也能高興得從墳裡跳出來。”
畫麵太強,賀涼水憋不住一笑。但細想一下,又好像有點心酸。
小夙卻無半分傷感,喃喃道:“原來如此……”
“什麼?”
小夙雙手一拍,“我全都想通了。”
賀涼水喜出望外:“你答應了?那快跟我走。”
小夙搖搖頭,“我要站在言淏那邊。”
“…………”
小夙懶骨頭似的躺下,頗有鹹魚的架勢,打個哈欠:“累了,睡了。你們自便。”
賀涼水懷疑,小夙的腦袋出了問題,都這樣了,居然還躺得住。
“賀先生,彆管他了。”楚孤逸道。
賀涼水氣得不行:“小夙,你真是色迷心竅!無可救藥!”
小夙搖搖手指,“我喜歡的不是言淏的外表,是他的靈魂。”
賀涼水就像在看一個為愛拋下尊嚴的可憐人。
小夙笑起來,眉眼間居然有種繾綣溫柔的意味,“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的靈魂是特彆的,是獨屬於我的。”
楚孤逸像是想到了什麼,問:“你能看到他的靈魂?”
小夙抬起眼睛,意味深長地望著他們,“當然,我是魂修。”
“魂修?”賀涼水驚訝,“你不是魔修??”
“算是半個魔修吧,混口飯吃嘛。”小夙輕飄飄道,“主職是魂修。”
魂修極其稀有,一般是修士死後魂魄繼續修煉,但小夙無論橫看豎看,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沒死,彆看了。”
“你沒死,你怎麼成了魂修?”賀涼水不可思議問。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看到人的魂魄,比如大多數修士的魂魄是藍色的,魔修的魂魄是紅色的,妖修則是綠色。”
賀涼水忽然產生不妙的感覺。
小夙目光落在他身上,“第一次見麵我就想問了,為什麼你的魂魄是黃色的?”
賀涼水:“……”我才不黃!
作者有話要說:
楚孤逸:賀先生,我們雙修吧。
賀涼水:我才不黃……
楚孤逸:賀先生不黃,是粉粉的,嫩嫩的,水水的。
賀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