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苦寒,海拔兩千多米,峰頂常年積雪不化,特彆在冬季,整座山脈更是銀裝素裹,籠罩在一片冰雪琉璃世界中。
賀涼水以為高空已經夠冷,不料降落之時居然越來越冷,寒風如刃,沒了楚孤逸展開的屏障庇佑,他感覺自己仿佛一下子成了光著屁股嬰兒。
柳畫鳶原地凍成冰雕,鄧陽安俊兩個大老爺們還好,扛得住。
“大寶,冷嗎?”賀涼水牙齒打顫問。
柳畫鳶抖如篩糠,大聲哀嚎:“冷啊!!”
“千萬彆哭,否則眼淚結成冰,把你眼珠子凍裂了。”
“……”
楚孤逸拿出一瓶藥,“這是元氣丹,吃了它可加快血液流淌速度,快速回暖。”
柳畫鳶張著嘴嗷嗷待哺:“給我給我!”
楚孤逸給她一顆,問賀涼水:“賀先生你吃嗎?”
賀涼水想到這元氣丹裡加了催.情草,不忍直視婉拒:“不用。”他扒拉出狐裘披上,抵禦嚴寒。
他們降落在一片平地上,乍一看什麼都沒有,定睛望去,卻有一層水光橫亙在天地間,那便是仙門的結界。
每當召開仙盟大會,若是在外舉行,必會圈出場地,防止凡人誤入,打亂大會章程。
楚孤逸施了一道法術,帶他們進入結界,眼前陡然豁然開朗,生機盎然,遠處亭台樓閣樣樣齊全,宛如一座古樸的園林。他道:“此處曾經作為各派弟子的曆練之地,也曾舉辦過一些小的比試。”
賀涼水下意識掏出扇子,扇了兩下覺得冷,若無其事地合起來,評價道:“綠化搞得不錯。”
“?”
鄧陽感慨:“楚師兄,這天山我們也是許久沒來過了。記得當年我們被丟到這裡曆練,要找到冰雪蓮才算過關,我們在冰天雪地徒步跋涉了幾百裡,碰上雪崩,差點給我們活埋了。”
這段劇情賀涼水記得,隻是發生的地點有些模糊,原來是在天山。
“後來,楚師兄你掉下了懸崖。”鄧陽追憶往事,“我在崖邊哭了好久,盼了三天才把你盼上來。”
安俊撇嘴:“多大的人了,也不嫌害臊。”
“我那時候才十四五歲,還是個孩子,嫩得能掐出水,為什麼要害臊?”鄧陽大言不慚。
為了這麼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兩人就能吵起來,柳畫鳶頗為嫌棄,挨著自己“爹娘”走,嘻嘻笑道:“這元氣丹果然有用,我現在全身熱乎,覺得自己力大如牛!”
楚孤逸不走心道:“那你叫牛大寶吧。”
柳畫鳶:“……”
賀涼水夫唱夫隨欺負便宜閨女:“牛跟柳差不多。”
柳畫鳶怒瞪二人,“不跟你們玩了!”
正說笑,前麵迎來一道鬆綠的身影,綠得這麼有特色,除了林鬆煙彆無他人,“楚師弟,你來晚了。”
賀涼水本想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聞言卻是心中一咯噔:“你們把賀泠怎麼樣了?”
林鬆煙似笑非笑:“賀公子好像很關心賀泠?難道因為,你們都姓賀嗎?”
賀涼水努力維持表麵鎮定,“林公子真會說笑,我何曾關心血魔宗左使?楚孤逸已經跟我說了,我是怕你們把賀泠弄死了,就不好引血皇天上鉤了。”
林鬆煙微笑:“這就不牢賀公子掛心了。”又對楚孤逸道,“楚師弟,隨我來。”
賀涼水便知他們又要去密謀了,沒好氣道:“你去吧。”
楚孤逸眉心微蹙,低聲道:“賀先生你彆亂跑。”
賀涼水皮笑肉不笑:“要不你給我點個穴,定在原地凍死我好不好?”
“……”楚孤逸隻得說,“如果有什麼事,傳音聯係。”
賀涼水邁開步伐,瞎逛,柳畫鳶扭頭跟上,順便對楚孤逸嗤了一鼻子:“你要是敢對我娘始亂終棄,我就到處宣揚你是渣男。”
楚孤逸無語。
林鬆煙不鹹不淡提醒:“重要的地方都被圍住了,賀公子最多隻能欣賞腳邊的瑤草琪花。”
賀涼水:“我就喜歡花花草草。”
他當然不會指望一到這裡就大殺四方,讓仙門放了賀泠,事實上他知道自己就算到了這裡,大概還是無計可施,隻能等血皇天來大殺四方……
為什麼一定要打打殺殺呢?賀涼水頭疼,深深歎出一口白氣。
柳畫鳶沒心沒肺,真以為是來欣賞風景的,揪了一朵花戴在頭上,問:“好不好看?”
賀涼水說:“好看死了。”
“好看就好看,說什麼死。”
賀涼水愁眉不展地尋塊大石坐下,屁股冰涼,頭腦清醒,“賀泠到底被關在哪裡?”
柳畫鳶問:“賀泠的武力值高嗎?”
“高,估計跟琴若歡差不多。”
“那肯定是由跟他差不多武力值,或高於他武力值的人看守著。你去轉一圈,找到看守人,就找到了賀泠。”
賀涼水:“看守人與賀泠在一起,我去哪兒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