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徐平寬子車良都默認賀泠在地窖,那就是真的在地窖,賀涼水沉吟道:“會不會是隱身法?”
血皇天道:“我數到十,如果能把阿泠帶到我眼前,我可以暫且饒你們不死。”
徐平寬連忙指派兩個弟子去地窖。
“一、二、三……”
“解開法陣需要一點時間!”徐平寬叫道,“請血宗主數到一百!”
“……”血皇天停下數數,挨個掰指關節,弄出哢嚓哢嚓的響聲,默默在心中計數。
眾人冷汗直流,恐怕在場的有一半後悔來參加什麼勞什子的仙盟大會,結果大會沒辦,差點成了魔頭的手下亡魂。
不多時,那兩名弟子回來,皆是麵色慘白,哆哆嗦嗦向徐平寬稟報:“掌門,賀泠他……不見了。”
徐平寬的臉變得與那兩個弟子一樣,不光他,在場所有人的臉都成了石灰色。徐平寬搖搖欲墜,幾日疏於打理的兩撇美髯長了些,嘴唇抖動時跟著發顫,“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好好的人,怎麼會不見?!”
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血皇天目光灼灼俯視眾人,“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徐平寬竭力辯解:“賀泠真的關在地窖,是真的!我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見了,肯定是逃走了!”
血皇天:“阿泠逃走時,會看不到本座?會不想在你們每人身上捅一刀?”
“……”
按照賀泠的性格,就算看不到血皇天,也不會就此放過抓他的人。
賀涼水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他會不會,是被人劫走的?”
然而他這個猜測沒有被血皇天認可,也是,知道賀泠被抓的,不是仙門就是血魔宗,還有誰?
血魔宗左使,鐵麵修羅賀泠,一個威震修真界的魔修,誰敢去劫?
楚孤逸左顧右盼,賀涼水問:“看啥呢?”
“……朱長老在何處?”
賀涼水一驚,朱長老,這個混在仙門中的魔修,竟然忘了他!
“他也來了?”賀涼水就沒注意過。
楚孤逸點頭,“之前在大殿議事之時,他也在,是接到青霄的傳音來的。”
“這老頭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賀涼水話音未落,便有一道閃電劈來,楚孤逸立時攜他後撤十餘步。
將暝登時化出數道劍影,在他們周身旋轉,形成一個小小的保護圈。
天上雲雷湧動,魔氣遮日,血皇天的身影已經消失,就是仙門想合力殺他,也找不到他的真身究竟在何處。
子車良吼道:“魔頭,有本事與老夫單挑!”
血皇天的聲音若遠若近:“既然你們不肯說出阿泠的下落,本座隻能自己動手了。”
猛然間,數萬道雷電傾盆暴雨般落下,所過之處儘皆成為焦土。不時有弟子的慘叫聲響起,縱然不死,也要受傷。
賀涼水驚呆了,這麼多的閃電,如果不是楚孤逸護著,他現在指不定已經成了一塊黑炭。
諸位掌門一開始尚且能應對,這閃電雖多,威力卻分散了,隻有個彆的特彆粗壯的閃電,才能才能對他們造成傷害,一些小閃電在他們看來就跟撓癢癢似的。
每個仙門修煉的課程中必有一課,就是遭雷劈,因為渡劫之時必將遇到雷劫,從小鍛煉,總比好不容易渡劫卻沒挨過去要好——當然,至今達到渡劫境界的修士寥寥無幾。
賀涼水被楚孤逸拽著,奔騰在閃電暴雨中,腳下滋滋作響,頭頂轟隆滾鳴,他跑著跑著看到,因為電流無處不在,楚孤逸的頭發,又變成了卷毛,還一彈一彈的。
賀涼水忍不住噗嗤一笑。
楚孤逸無暇顧及自己的形象,在焦土橫飛中禦劍而行,手上結出一道屏障,抵擋雷電與飛濺的雪泥瓦礫石塊。
他穩穩持劍,聽不到背後林鬆煙的叫喚,隻想帶著他的賀先生暫時脫離此地,其他的他管不了太多。
林鬆煙眉眼陰沉,連男主都跑了,這出戲又該如何結束?
原本,隻有楚孤逸能製止血皇天。
賀涼水抱著楚孤逸的腰,神經半點不敢鬆懈,擦著數道雷電疾行。
可能上天也不讓他們走,因為血皇天的發瘋,生生引來地震,霎時地動山搖,一大團雪白猶如狂狼衝擊而來。
因為魔氣遮擋,在衝出血皇天的無差彆攻擊圈之後,他們才看到。
賀涼水瞳孔放大,“操!雪崩了——?!!”
鋪天蓋地的雪,淹沒了整座山頭,世界歸於平靜。
都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自然災害發起難來,什麼修仙的,什麼大魔頭,都彆想逃過。
天地落了一個雪茫茫,真乾淨。
賀涼水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我不會就這樣掛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賀涼水:弟弟的卷毛真好看,又帥又性感。
楚孤逸:唧唧毛也有卷的,賀先生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