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鄧陽在元氣丹的作用下,迷迷瞪瞪睜開眼睛,捂著腦門呻.吟:“疼、疼……怎麼有這麼大一包?”
他晃了晃腦袋,視線逐漸清晰,狗一樣圓溜溜的眼睛映出一雙身影,一黑一白,宛如黑白雙煞。
黑的的,自然是楚孤逸。所謂女要俏一身孝,反之男要俏,著黑色最妙。楚孤逸這一身黑,宛若暗沉的夜色,隻在包邊之處一抹暗金,似流星劃過,高貴而肅殺。
“……楚師兄。”鄧陽下意識就想爬過去抱大腿,哭嚷,“楚師兄你放過……”
嗓音戛然而止,腦神經終於反應過來,楚孤逸身旁的白色身影是誰。鄧陽昂著腦袋,就像提前進入老年癡呆,“賀賀賀公子??你你你不不是死死了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說rap。
賀涼水蹲在他麵前張牙舞爪,“所以現在我是鬼啊!”
“彆吃我!”鄧陽連滾帶爬躲得遠遠的,“你要吃就吃楚師兄!”
楚孤逸來了一句:“昨晚吃過了。”
賀涼水:“……”
“今晚還要吃。”
賀涼水臊得慌,沒好氣隨手撿一本書砸過去。
楚孤逸接住書,眉梢一挑,“賀先生,你是希望我學這個嗎?”
書卷扉頁,畫的正是一男一女雙修的圖。賀涼水奪過書,“什麼東西?天水宗連這種書都有?”
朱長老笑眯眯,語氣頗為自豪,“海納百川,我們天水宗什麼書都有。這陰陽雙修不稀奇,稀奇的是同性雙修,少主若有需要,老夫自當竭心儘力給你尋來。”
楚孤逸矜持地嗯了一聲。
賀涼水更覺羞恥,“不用。”
楚孤逸想了想道:“罷了,我跟賀先生喜歡自己摸索雙修之法。”
“……”賀涼水掉頭就走,讓冷風散一散臉頰熱度。
楚孤逸看了一眼鄧陽,說:“賀先生不是鬼。把自己收拾一下,你就像個醉鬼。”
鄧陽反應了半晌,忽的爬起來拔腿追出去,再三確認自己看到的不是鬼,興奮得像個手舞足蹈的傻子,“賀公子你沒死啊?你頭發怎麼剪了?楚師兄你現在不會殺人了吧?那趕快把他們放出來吧!”
楚孤逸駐足,冷冷瞧著鄧陽。
鄧陽登時啞然,他得意忘形了,就算賀涼水活著回來,也不是仙門寬宏大量,而是賀涼水自己的福氣。
逼死父母之仇,殺他道侶之恨,於此時的楚孤逸而言,怎麼可能那麼容易釋然。
賀涼水給這大傻子使眼色,楚孤逸這裡隻能他來勸,彆人勸了,無異於火上澆油。
鄧陽垂下腦袋,待楚孤逸轉過身離去,他訥訥說:“楚師兄,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楚師兄。”
楚孤逸頭也不回道:“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
“……”
走出數十步,賀涼水牽起楚孤逸手,說:“我眼裡的你,從未變。”
十指交握,楚孤逸低聲道:“因為賀先生接受的,是全部的我。”
而仙門的人,他們看到的,所能接受的,隻能是從前那個正直的仙門翹楚楚孤逸,而非如今入魔的他。
他們將楚孤逸逼到這一步,卻還奢望楚孤逸一如從前,簡直癡人說夢。
“隻有賀先生明白我,心疼我。”楚孤逸唇角微翹,“我隻要賀先生就夠了,他們死了也沒關係。”
賀涼水:“……弟弟啊,其實我們沒必要造那麼多殺孽,你看我,剛複活,要行善積德。”
楚孤逸點頭,“當然不能都殺了,賀先生隨便挑,愛殺誰殺誰。”
賀涼水誰都不想殺,包括林鬆煙,怕臟了自己的手。況且他一個法治社會長大的人,最優先尋求的,是和平解決問題的方式。
不到萬不得已,賀涼水是不會殺人的。
偌大的天水宗,一天的時間,步行根本走不完,楚孤逸禦劍帶他,看到哪處風景好的,就落下來。
天水宗弟子一律黑衣白袍,在雪山上似成群結隊的雄鷹,遇到楚孤逸,紛紛解劍行禮,高呼“君上”。
賀涼水不禁問:“你打算一直留在天水宗嗎?”
楚孤逸反問:“賀先生希望去哪兒?”
賀涼水被問住了,思考片刻說:“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這是嫁夫隨夫的意思?”
“什麼嫁不嫁的。”賀涼水赧然,“我是男人。”
楚孤逸若有所思。
賀涼水拋開這茬,指著下麵問:“這是何處?為何有那麼多天水宗弟子把守?”
楚孤逸垂眸俯視,“這是關押仙門的地牢。”
“地牢?”賀涼水粗略掃視,此處空闊,地上建築隻有一座院子,院門鋼鐵鑄就,赫赫威嚴。院子上空罩著一道若有似無的結界,在陽光下流光溢彩。
楚孤逸禦劍而落,守門弟子恭敬上前彙報情況:“君上,今日仙門又想設法逃脫,被我等識破。”
楚孤逸一點頭,領著賀涼水走進去。
守門弟子好奇地打量賀涼水,賀涼水微微一笑,頭頂萬人迷光環倏地亮起。守門弟子呆了,癡了,口水流了下來。
賀涼水:“??”
肥啾心滿意足逛完天水宗尋來,“賀涼水,你又在勾引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