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我說‘我蠻夷也’,又見他說話膈應人,索性把他給殺了。”石虎揮了揮衣袖,“可惡,新換的衣服又被弄臟了。”
“對了,那腐儒叫李默。葛陂之戰那時,他還和我談笑風生呢。”
石虎說完發現連褲腿上也沾有血跡,於是對弄臟自己衣物的李默又是一頓咒罵。
張賓心中暗歎,石虎這兩年殺心太重了,軍中有勇猛謀略出色者,他經常找個借口就當場殺掉。
此子若不改之,日後恐成禍患。
想到這,張賓上前說:“李默出言頂撞,確實是不對。不過念在葛陂之戰有功,臣認為應該將其厚葬,以表將軍寬宏仁厚之心。”
石勒沉默片刻,回答道:“好,這事你吩咐手下去辦。”
石勒凝視著石虎,有點出神。
十八騎年紀也大了,而且軍功過多。自己就是依附劉淵一步步壯大的,這種危險,他比誰都清楚。
石虎雖然不仁,好歹是自己碩果僅存能上戰場的親人,就算石虎真的有異心,那也是多年以後了。
不依賴石虎,他石勒當下還能指望誰?!羯族的根基還是太單薄了,漢人又如同野草一般燒不光,除不淨,現在石勒還要反過來靠張賓等漢人出謀劃策。
圖謀天下,何其難也!
石勒輕聲歎氣,內心醞釀好了措辭,才緩緩對石虎說:“季龍啊,勇猛是用來麵對外敵的。李默雖然是漢人,但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你這樣做,難免會遭人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