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嶠一拍案幾,一字一頓地說道:“今日輸的,必定不是我!”
說完他拿起骰子,率先開始。
陳高正在氣頭上,哪來得及細想,兩人在棋盤上又開始了一番惡鬥。
樗蒲類似於後世的飛行棋,所用的骰子有五枚,稱為“五木”。
它們組成六種不同的排列組合,其中全黑的稱為“盧“,是最高彩;四黑一白的稱為“雉“,次於盧,其餘四種稱為“梟“或“犢“,為雜彩。
溫嶠手氣還是不佳,陳高卻越投越沒笑容。
他並不愚笨,冷靜過來後,隻覺得溫嶠此次是有備而來,必定還留有後著。
一局過後,溫嶠輕歎一聲“鹹亨此地,果不利貞”,眾人臉色卻愈發凝重。
溫嶠假裝沒看到眾人反應,起身抖了抖衣服,這才從身上拿出那封書信,說此物可抵八百緡錢。
說完便上了二樓。
陳高拆開書信一看,臉色劇變,丟下兩錠黃金,不發一語就衝出了茶樓。
掌櫃拿起書信看過,語帶顫抖地說:“是士稚親筆,他已派人到建康,不日即至。”
眾商人回想起此前被祖逖支配的日子,心生恐懼。又聯想到溫嶠尚未就職,就特意過來生事,立刻認為這是兩位大佬聯合起來敲打他們,意圖是要為北伐出錢。
於是眾人紛紛告辭,回家準備錢財。
溫嶠在二樓回頭注視,心中暗笑:今日行徑雖為君子所不齒,但長安洛陽那班君子如今安在?亂世之中須用非常手段,這招“狐假虎威”,偶爾一用,確實有奇效。
掌櫃拿著書信,恭敬地遞還給溫嶠,說平日賒賬一概不算。
溫嶠淡淡地說:“如此可好?”
掌櫃立刻改口說是他汙了溫公清白,讀書人的事怎麼能算賒。
又說手下夥計算術不精,日後會多加管教。
溫嶠對掌櫃的答複甚為滿意,他點了點頭,又收過書信,掀起門簾便步入廂房之內。
這封書信的確是祖逖親筆,內容卻是說劉遵從薊城逃出,現時暫居於祖逖營中。待日後鬆動些了,再來建康拜會。
言下之意就是軍中費用緊張。
溫嶠正苦於孤立無援,一下子得到祖逖與劉遵兩大強援,自然是萬般高興。
他思索了一天,苦無良策,隻好在書信關鍵字眼處稍作塗改,盼能蒙混過關。
隻要今日籌得軍費,劉遵便能前來,那也不算騙了對吧。
掌櫃又準備了一碟蒲桃,也就是後世所稱的葡萄,親自送到廂房內。
雖然前朝時已有人種植此物,但多在北地,建康位處江南,即使是來鹹亨的商人,舍得點蒲桃的也不多。
包廂內傳來陣陣呼盧之聲,掌櫃候在走廊,生怕又有變故。
不多時,卻聽見溫嶠慘叫一聲,踉蹌著走出廂房。
兩名大漢馬上抓住溫嶠,拉回廂房裡。掌櫃又是一驚,不知今日何以遇上多位高人。
他招架不住,索性假裝昏倒在地,隻盼著諸位神仙趕緊離開。
溫嶠很快就被五花大綁,由兩名大漢押出廂房。
一人自廂房內緩緩而出,竟是桓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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