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郭璞已經昏睡過去,還迷迷糊糊地說著“娘子,請聽老夫解釋”;眾衛兵嚴陣以待,絲毫沒有鬆懈。
不見庾冰身影,司馬紹卻在與卞壼低聲商量著什麼。
劉遵見司馬紹精神抖擻,眼裡透出精光,完全不像是在重壓下,反而讓人覺得有點迫不及待。
行過禮後,卞壼說了聲“遵命”便匆匆離去。
司馬紹凝視劉遵片刻,主動開口說:“本王已命卞壼至周劄處以大義勸導。儒生看來也不是百無一用也!”
溫嶠雖與卞壼不相往來,好歹也算是共事一場,聽太子此言,連忙問道:
“周氏對朝廷頗多憤懣,望之若是無法令周劄等人深明大義,豈不危哉?”
司馬紹淡淡地說:“卞公若然以身殉國,自然配享太廟。此事小王心意已決,溫公無複多言。”
劉遵在旁心想:太子可夠狠的,估計還會留有後手,讓庾冰領兵隨時平亂。
果不其然,太子又說已經讓庾冰緊急組織了部隊,隨時待命,希望能在驚動司馬睿之前順利解決。
看來周氏方麵是安排好了。太子又主動和劉遵聊起家常,話題當然離不開劉琨。
溫嶠則把郭璞叫醒,細問起昨夜情況。
此時,庾文君衝入大殿,帶著哭腔對司馬紹說:“夫君可否聽妾身一言,勿赴戲會?”…。。
劉遵見庾文君不施粉黛,臉有淚痕,顯然是來得匆忙。
司馬紹冷冷地回應道:“一班烏合之眾,便教小王退避三舍,日後小王還如何光複中原統禦百姓?”
“小王不管法尚是高僧抑或妖人,今日定要來個‘將計就計’,好將其一網打儘。”
劉遵也連忙上前道:“太子果然機斷過人,聖上可心安矣。”
劉遵不知道司馬紹是不是受了嚴重刺激神經錯亂,既然太子都豁出去了,他隻好舍命陪太子。
反正見機行事,如果情勢不對就先溜為敬。他現在是閒散人等,可沒有這個職責,溫嶠就麻煩些了。
庾文君瞪了劉遵一眼,又不敢再加打量。
溫嶠自然說要隨行。於是匆匆用過膳後,一行人便往城南的太安寺出發。
南朝時期,建康佛教色彩最為濃厚,梁朝時,城內外佛寺多達七百餘座。
不過此時是東晉初期,佛寺大多靠信眾“舍宅為寺”方能建成。而寺廟區域又隨著其兼並鄰近宅地而擴大,太安寺也是如此。
建康城此時出名的佛寺有建初寺,在宮城南七裡,東吳時期已有。“以始有佛寺,故號建初寺。因名其地為佛陀裡,由是江左大法遂興。”
另外還有長乾寺,因位於長乾裡都得名。
太子隻帶了十名護衛,他似乎天生帶著那種一往無前的英雄氣,劉遵更加立定決心,太子繼位後才是對胡人展開大反攻之時。
太安寺的寺門前搭起了戲台,幾名雜耍藝人已經在台上開始了表演,什麼翻桌、跳圈、吞火等等。
民眾聚在一起,人頭攢動,好不熱鬨。
司馬紹不想驚動民眾,因此沒有備馬。護衛也扮成民眾前後保護太子,其餘幾名護衛則混在民眾中留意可疑人物。
劉遵心想:看來史書記載沒有作偽。
原來後來王敦叛亂時,司馬紹孤身騎馬到敵營前刺探情報,又機智地躲過王敦騎兵的追捕,順利回到建康。可見司馬紹有勇有謀,非魯莽之人。
不久後,雜耍藝人離場,正戲開始。
一名化了妝的僧人上台,他挑著擔,一端是一名女子畫像,另一端是行囊,上麵繡著大大一個“佛”字。
僧人先自報家門,說是來自北方的僧人,法號法尚。為求傳播佛學,故今日在此表演一出《目連戲》,如此雲雲。
說完就開始了表演。
劉遵見僧人有點眼熟,卻不記得在哪裡見過。太子不是看得很投入,時不時趁機和身邊民眾交流,顯然他本來目的也不是來看戲。
幾名中年婦女似是剛從南市而來,手上拿著瓜菜。見到劉遵,眾女滿臉笑意,還擠開身邊民眾,來到劉遵身旁。
劉遵心想:好家夥,來了建康幾天,終於能享受這待遇了。
他閉上眼,此刻腦中就隻有一個念頭:來吧,儘情地用瓜果砸我吧,不要因為我貌比衛玠就憐惜我!
鮮美的瓜菜果然砸向劉遵,他的虛榮心得到巨大滿足,霎時間忘了來佛寺的原本目的。
“小郎君長得好生俊俏~”
一名中年婦女在劉遵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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