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再遇真石(1 / 2)

回到木屋,劉遵很快就睡著了。醒來時,腦海內還殘存著與王羲之的對話。

勾起這段往事有點殘忍,但劉遵要的是確認王羲之內心想法。

如果後者抱著“坐而獲逸”的心態,那王氏這條線就徹底斷了。

王羲之這條線短時間內派不上用場,但“廣積善緣”也是這趟建康之行的目的。說不定以後就能起作用了呢。

劉遵隨便用過晚膳,明天就要暫時離開了,似乎還沒有好好看過淮水的夜色。

想到這裡,劉遵推開門,到岸邊漫步。

溫嶠之前為了便於躲避債主,所以木屋就在淮水旁。今晚他不知道跑哪去了,可能又去了找何妍芳或者郭璞。

今晚的建康似乎比往日安靜,一葉輕舸從朱雀橋下緩緩經過,舸身隨著淮水輕悠地搖晃。

冷冽的月光映照在江麵上,如薄絹一般,稍不留神便被船槳搗成了碎片。

輕舸來到岸邊,翻起江邊的藻草和濁泥。船家在月色下綁好了舸,很快便在岸上消失不見。

劉遵忽然想起王羲之的第七子王獻之。

王獻之書法了得,與其父並稱“二王”。據說他有一愛妾名“桃葉”,時常來往於淮水兩岸。王獻之放心不下,於是親自到渡口迎送。

據說劉遵眼前這個“南浦渡”因此名聲大起,後來久而久之就被稱為了“桃葉渡”。

不過王獻之與郗道茂及司馬道福的三角虐戀讓人歎息。

王獻之病重時,家人請來道士祈福。道士問其生平過錯,王獻之對曰:不覺餘事,惟憶與郗家離婚。

寒風吹起岸邊楊柳,劉遵知道該寫信向妻子報平安了。

“還好靳月光沒那麼講究,不然又得想半天。”

回到木屋,劉遵先寫了兩句問候和天氣,又報了平安,最後當然說了思念之情。

一封書信不久後就寫好了。

“書法什麼的,有空再練吧。郵差的任務交給桓瑋的商隊,方便又安心。”

次日上午,劉遵收拾好了行囊,準備離開。

溫嶠和郭璞終於露麵。郭璞一見劉遵就搖頭歎氣,故作埋怨地說:

“劉賢弟獨自去青龍山修仙煉丹,竟然不叫上老夫。看來咱們之間已經漸行漸遠了。”

劉遵當然知道郭璞又在說笑,這家夥就沒幾天正經的。

看郭璞言下之意似乎是想當“戶外搭子”,劉遵問道:“景純若也有興致,可否為劉某帶路?”

郭璞哈哈大笑,看來十分滿意。他接過溫嶠遞來的行囊,拍了拍,似乎覺得有點沉。

劉遵心領神會,上去拿過行囊,根本沒想象中那麼重。劉遵心想:郭璞肯定是已經多次去過青龍山,熟悉那裡的環境和補給。

青龍山在建康成東南不過二十餘裡,隔著山的另一邊就是丹陽。

葛洪就隱居在此地。

“堪輿地理怎麼能少得了我這個風水師!正好老夫也可以與小仙翁敘舊。”…。。

溫嶠知道劉遵還要回來建康,所以沒多說什麼,就說書信已經交給桓瑋了。

淮水兩岸恢複了往日的繁鬨,船隊絡繹不絕。

劉遵既有郭璞同行,決定先將禦賜寶刀放回溫嶠住處。郭璞也入內起卦,忽然他大叫一聲“來不及了”,跑出門口。

劉遵快到了南浦渡才趕上郭璞。

郭璞喘著氣,指向遠處:一艘船已離開渡口,船上眾人正與親友揮手作彆。

而此時的謝真石剛和謝鯤作彆,還在岸上依依不舍。她不時又左顧右盼,臉上似有淚痕。

原來謝鯤本無意讓女兒留下,謝真石卻主動說要留在建康,以免被王敦一網打儘。

她的親弟謝尚,此時不過十一歲,沒有隨行。這也是為了不讓王敦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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