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建康有親友照料,謝真石想到初次離開至親,還是情難自控,淚灑江邊。
她此時正值二八年華,到了婚嫁的年紀。想起平常人家已是芳心暗許、甚至共結連理之時,謝真石有幾分無奈:
既怕情竇初開遇人不淑,又怕錯過了大好年華;
縱使遇上有情郎,既要求得千裡外的家父首肯,又要為家族地位考量;
但捫心自問,自己又有什麼資格感歎呢,這樣的出身,已經比絕大多數的人要好了。
若是生於流民之家,根本沒有這樣的煩惱。玉柳就沒有。
“雖然是女兒家,也該為家族分憂了。”
謝真石回過頭來,剛好迎上劉遵熱切目光。
她心中一慌,手帕沒抓緊,眼看正要掉落地上。
劉遵眼疾手快,一下子把手帕抓住,遞回給謝真石。
手帕乃女兒家私密之物,謝真石俏臉微紅地接過,折好後放回身上。
玉柳在旁搖了搖頭,竟然和郭璞聊起天來。一老一少聊得好生暢快,郭璞逗得玉柳笑聲連連,還說要幫玉柳看手相。
劉遵與謝真石卻相對無言。
最後還是劉遵開口問道:“你要留在建康城?”
謝真石點了點頭
,隔了片刻又說:“真石記得,劉郎君是要到葛仙翁處去?”
劉遵看了遠方一眼,時間不早了。他輕歎一聲說:“回來時還會經過建康。”
溫嶠終於拿著兩袋行囊走到渡口。劉遵上前接過,又拍了拍聊得投入的郭璞肩膀。
要離開了。
劉遵其實不一定會回建康。
這裡雖然暗流湧動,但在建康城呆久了,很自然就不會再想回前線。
建康現在已經算破落,等到了所謂六朝金粉之時,更會讓人流連忘返,沉醉於靡麗中。
“我能寫信給真石嗎?”劉遵小心翼翼地問道。
謝真石輕聲回道:“可。”
劉遵想起還有褚裒這個史書上謝真石的原配,感覺要再加點迷魂湯。
皆因褚裒也是聲名甚高的後起之秀,年紀又和謝真石差不多。
於是劉遵拿出王羲之剛剛送給他的那篇《養生主》,和謝真石說:
“逸少書法為當世上品,我偶得此篇,真石既然喜歡書法,今日便請收下此篇,以作紀念。”
玉柳在旁哇一聲叫了出來,忍不住插嘴說:“王羲之書法於年輕一輩中造詣最高,世人公認。
“劉郎君求得此物,頗不容易吧?”
劉遵當然不會說這是他用幾隻白鵝換來的,隻好敷衍幾句,讓玉柳以為是自己謙虛。
謝真石身子晃了晃,卻沒有接過黃紙,“劉郎君已是有愛妻之人,如此寶貴之物,送給彆家女子,真石怕消受不起。”
說完她看著遠處,眼神透出幾分憂傷。
劉遵早有此料。反正先這樣吧,兒女情長不能花費太多精力。
劉遵收回黃紙,和郭璞等了船。他又回過頭來和岸上說:“見字如麵!”
謝真石低著頭,站在原地望著水麵,船的倒影逐漸遠去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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