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遐在營帳內大口地喝著酒吃著肉。
昨天石虎派來信使,說讓他一同圍攻譙城。
程遐不想理石虎,但又不敢撕破臉皮,隻好帶隊伍包圍譙城西門和南門。
不過圍而不攻,隻是勸降和胡說些動搖對方軍心的話。
沒想到祖逖在這關鍵節點臥病,竟然讓城內守兵軍心不穩。
程遐見歪打正著,索性趁晉軍士氣低落,猛攻西門。
眼看西門差點就要攻破了,可惜祖逖適時現身望樓。
晉軍士氣大振,又把他的攻勢逼退。
“看來祖逖也不外如是。廉頗老矣咯!”
程遐得意之極,“今晚諒晉軍也不敢來犯,退個二十裡夠了。”
“明天再做做樣子,就可以等桃豹過來。”
原來石勒收到程遐的緊急求援,與張賓商量過後,決定又派桃豹令五千士兵,南下救援。
天黑了,譙城之內,一眾將領齊聚望樓,倒是劉遵的幾名部將都很識趣地去了守城。
石虎正麵猛攻了一天,沒有攻破城池,隻好暫時鳴金收兵。
“也不知道祖逖身體怎樣,我現在進去查看感覺有點尷尬,算了。男人沒什麼隔夜仇,誤會而已。”
劉遵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情憋屈,掏出身上的乾糧隨便就當成一餐。
一直在譙城蹭吃蹭喝,也在這裡成了親,劉遵不知不覺已把譙城當成第二家鄉。
乾糧不好啃,他越吃越氣,試問自己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他當然也知道衛策等將領沒有錯,這年代彆說劉琨和祖逖隻是戰友情誼了,連同胞兄弟都會自相殘殺。
人家有這樣的心思也是正常。
難道這就是命?
“劉琨之前就是因為遭到猜忌,死於盟友之手,我劉遵萬萬不能重蹈覆轍。”
劉遵不知不覺間走到西門,見不少工匠正準備修補城牆。
劉遵心中憤懣無處發泄,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腦中形成。
“他奶奶的,士可殺不可辱。我劉遵可以為了天命之路臥薪嘗膽,但不代表我就要被誤解!“
“反正這一戰沒了我,也能反敗為勝;這世間沒了我還有溫嶠、還有桓溫、還有劉裕,還有殺不死的千千萬萬個漢人。
“東晉雖被後人恥笑,從沒有放棄過北伐,也從來沒有向夷狄稱臣。”
劉遵深吸了一口氣,胸腔裡充盈著荒野和屍體的氣息:
這是家鄉的呼喚,這是祖宗的傳承,這是血脈裡流淌的誌氣,這是無數英烈的靈魂。
生死瞬間看淡。
一個時辰後,殘破的西門前,弓箭手已在城頭戒備,五百騎兵不發一語出了城門。
現在的劉遵已經不是往日那個嬉皮笑臉的劉遵。
毋須動員,不必多講,誤會解除後,劉遵隻說了一句“不讓我夜襲,我就帶兵出走”,就將他們暫時變成了自己部屬。
列好戰陣,戴上麵具,麵向城門,劉遵攝人的眼神掃過五百勇士。…。。
此時,他身上的殺伐之氣讓人卻步。原主有騎兵衝鋒的本領,劉遵平時隻是惜命。
今晚的目標隻有一個:突襲敵營!
祖渙在城頭上,又想勸劉遵彆衝動。
劉遵淡淡一笑,向祖渙揮了揮手。
回過頭來,他舉起馬槊,身上似乎有無數氣息在竄動。
“諸位,今晚請儘情釋放你們的怒火,跟著我——”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