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去了,你沒進這一行不知道,我都被坑過。”
“你看那個碗,落到造假者的手裡,縫補起來,保證表麵看不出一絲痕跡。”
“直接當真的賣,一筆就能賺幾十塊錢。”
胡浩然隨手指了指一個破損又缺了一塊的琺琅碗。
“那不缺了角麼,補起來也不行啊。”
陳建業問道。
“缺啥補啥,拿東西填起來,之後手繪做舊,保證和真的一樣。”
“哪怕是研究古玩的人,碰上這種九真一假的貨,也容易翻車。”
胡浩然解釋道。
陳建業拿起破損的碗在手裡看了看。
心裡是真他媽服氣。
補缺口,手繪圖案,做舊,每一項都得花大精力。
能夠造假的人,活該吃這口飯。
“要是有人咬牙花三百塊錢買個假的古玩回去,說不定一家子都讓這筆交易敗了。”
“所以啊,咱堂堂正正掙錢,不整那些不乾淨的事。”
“為以後咱老胡家子子孫孫著想。”
胡浩然頗為自傲道。
“浩然,你做的對,現在我對你刮目相看。”
陳建業豎起大拇指。
能夠守住誘惑,不坑蒙拐騙的人,值得尊敬。
“行了,你倆彆瞎扯了,浩然,看看你今天收回來的貨。”
邱繼斌催促道。
“喏,今天我收回來的物件。”
胡浩然拉開桌子的抽屜,取出一個精美的小瓷瓶。
“這是啥玩意啊?”
陳建業疑惑問道。
他覺得這玩意像是一個風油精瓶子似的。
不過看著更加精美。
“鼻煙壺,前朝那些聲色犬馬的八旗子弟,有一撮人愛抽煙,特意讓工匠給他們打造的。”
胡浩然解釋。
“有錢人真會玩,你不說我還以為是裝藥丸用的。”
陳建業笑了笑。
“其實也差不多,那些王公貴族往裡頭裝煙葉,想抽了讓仆人現卷,不抽的時候可以放在手裡把玩。”
“曆朝曆代,有權勢的人享樂的方式多了去了。”
胡浩然有些義憤道。
陳建業覺得這位發小有點憤青的潛質。
或許是研究古玩,讓胡浩然看到了太多王公貴族享樂的物品,所以對於這一撮人的花天酒地了解比較深刻。
站在勞苦大眾的角度,胡浩然痛恨王公貴族,合情合理。
邱繼斌接過鼻煙壺,在手裡把玩幾下,臉上露出笑容:“這玩意握著確實舒服。”
看到陳建業眼中露出心動之色,邱繼斌把鼻煙壺遞給前者:“建業,你握著試試。”
“注意彆摔了啊,這玩意我花了二十塊錢撿漏來的。”
胡浩然提醒。
“嗯,我會小心的。”
陳建業接過鼻煙壺,握在掌心,有種說不出的舒適感覺。
“繼斌,你賣出去放風五十塊錢,最低四十。”
“再便宜就不賣了,咱倆一人壓十塊錢,等一段日子再賣也行,你說呢?”
胡浩然說道。
“行,就按老規矩來。”
邱繼斌從兜裡掏出十塊錢,遞給胡浩然,後者很淡然的接過來,揣入兜裡。
“你倆啥老規矩啊?”
陳建業看明白了些,好像是胡浩然收回來的古玩,花的錢由他和邱繼斌兩人均攤。
再由邱繼斌轉手賣出去之後,兩人分錢。
至於怎麼分,陳建業倒是不知道。
分攤收貨花的錢,陳建業看的明明白白。
“浩然負責收看準的物件,我倆五五分賬。”
邱繼斌解釋一嘴,又道:“看走眼了,也是五五分賬。”
胡浩然苦笑道:“一個人真遭不住,有個人分攤,不至於因為一次看走眼直接返貧。”
“這麼一說,你之前有點故事唄。”
陳建業樂了。
“頭一年我收垃圾賺的錢,基本都被古玩坑了回去。”
“後麵我手藝好了點,又和繼斌合夥一起乾,這才慢慢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