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等人都到齊了才好說話(1 / 2)

寶兒娘歎了口氣繼續說道:“至親骨肉也分個手心手背上的肉,更何況他這多少年都沒什麼聯係的呢?我們回婆家的第二天,婆家人就輪番地來找我們兩口子,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要錢。

當時我們手裡確實是還有點錢,可那是寶兒她爹打算用來穩定後再去做買賣的。再說往年我們都沒少給,生意最好的那年給了足足百兩,最差的那年我們也給了二十兩,怎麼也不至於……

哎!最後是她爹帶著我們娘倆逃走的,不逃不行啊!他爹本想少給一點,那天晚上等其他人都睡了,就去了公婆的屋子。沒想到恰好聽到公婆在說,要是不給銀子就上衙門告他忤逆不孝。

這忤逆父母,不說大都一告一個準兒,就是唾沫星子也把人淹死了。壞了名聲,還怎麼做生意?怎麼做人?

於是他爹連夜帶我們逃走了,帶回去的車馬和大件行李也都沒拿,我們倒是因此逃過一劫,算是跟著流民平平安安地北上了。

可是她爹從那以後心裡就藏了事兒,再加上一路上也得小心提防,有天晚上著了涼,發了燒後,就一直咳嗽。後來終於到了製北府,能給她爹好好看病了,結果卻因為拖得太長了,她爹……

給她爹治病,治喪花了大部分的銀子,我們娘倆就在府城外的村子裡租了人家的一個柴房,我給人做些漿洗的活計,倒是也能混個半飽。

可是好景不長,府城外的流民越聚越多,終於有天,流民衝了村子,我們娘倆也是因為外麵堆的都是柴火,進院的流民沒仔細看,才逃了一命。

可是那事情過後,居然有人說我們是那些流民的內應。房東是不敢留我們了,偷偷告訴我們後,又是半夜逃的命。

本來我是想往南去,想著如果能找到爹娘兄弟,怎麼也能把寶兒拉拔長大了,結果天黑走錯了方向,天亮發現後,路上都是往北走的流民,我們娘倆也不敢單獨往南走,最後就到了上安縣了。

一路走來,我們娘倆除了這兩條命,也真是山窮水儘了。但流民嘛,能進城都已經是意外了,怎麼敢奢求太多?可奇怪的是,接下來的幾天,我們無論到哪都找不到工做,等想出城的時候卻不讓出了。

後來才聽說,這是那個縣太爺的詭計。表麵上是接納流民進城,暗地裡卻勒令不許任何人接納、接濟我們。然後當我們走投無路的時候,就會有人在我們中間說些什麼‘不如自賣自身,好歹能有口飯吃’,‘大人怎麼都行,可不能苦了孩子’之類的話。

我也是被這些話說服了。沒有人施以援手,又不讓出城,我連野菜野草和廚餘剩飯都弄不來。我和寶兒兩天水米未進了,寶兒乾巴得嘴上出了血口子,她就使勁兒裹,說是有鹹味兒下肚就不餓了……

我是個沒用的,那時候就怕寶兒有個萬一,怎麼對得起她爹?再說幾個月下來,我真的好害怕流民這個無依無靠的身份,於是就帶著寶兒去牙行簽了身契。”

寶兒娘說這些話時,語氣平靜,眼框都沒紅,可是白鐵英卻感到了“哀莫大於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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