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吃點,一會塞了一牙縫的瘦肉,我可不給你挑到半夜。”
小駙馬哪哪長的都好,顏正肩平腿直丁丁大,就是牙齒分布的不太緊密,看是不怎麼注意,一吃瘦肉就塞的滿滿的,自己還不會摳。
楊春風每次都因為這件事很崩潰。
有兩次小駙馬也就不耐煩了,索性不怎麼吃瘦肉,反正肥的更香。
聽楊春風這麼一說,就停了下,用舌頭掃了一圈嘴裡的齒縫。不再夾盤子裡的肉,而是轉而夾楊春風咬掉瘦肉的肥肉。
攝政王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從前廳轉過去了隔壁,透過窗縫窺視長公主和他家小公子。
他對席間長公主的舉動很詫異,不光不拿架子還很顧著他家小公子,攝政王有怕長公主是做戲給他看,一背著他,還欺負他家小公子。
當初華宇的父親正是他的副將,戰場上和他並肩作戰幾生幾死終成過命兄弟,華宇的母親是他們行軍路過一個偏遠小族的巫女,因施巫術失敗,傷了神智,被小族視為不詳,要扔下天坑祭神。
被他們路過所救,又被當時華宇的父親給了一個饅頭從此賴上華宇的父親不走。
行軍哪能帶女子,趕又趕不走,加之華宇的母親洗刷乾淨了實在姿色過人,一個癡傻的絕色女子流落在外,太容易被歹人所害,華宇的父親隻得派親兵將華宇的母親送回家鄉,由家中老母親照看。
當時華宇的父親匆忙之下將人送回去,並未對家裡交代,老母親對華宇的母親的容貌驚為天人,雖然看出她癡傻,卻以為是兒子遭難的心上人,一直當成親生女兒一樣養著,在華宇的父親某次回鄉探親的時候,瞞著華宇的父親張羅了喜酒,待華宇的父親一到家便硬按兒子的著腦袋拜了堂。
華宇的父親當時也是青春年少血氣方剛,雖是被逼,但洞房見了美麗如斯的新娘,再喝了點小酒,也就順水推舟成了好事。
華宇的母親雖然是個癡傻的卻非常的乖巧,也很粘華宇的父親,兩人新婚後沒幾天就黏糊的好像剛談戀愛的小情侶,雖是出自不情願,但是得娘子美貌動人,又溫柔乖巧,常年行軍的鐵漢,也免不了化為繞指柔。
但是沒幾天探親結束,華宇的父親再是不舍,也隻得奔赴沙場,回來的時候整個人春風滿麵,顯然是短短的幾日,就對那癡傻的女子動了真情。
不久家鄉傳來消息,新娘子有了身孕,懷上了華宇,而華宇的父親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戰死了沙場,死因是為現在的攝政王,當時的少將軍擋了一隻淬毒的暗箭。
臨死時托付攝政王一定要護他妻兒老母,攝政王豈有不護的道理。
然而華宇的母親生華宇的時候難產而死,華宇險險的救回來,也是先天和彆的孩子不同,不會哭也不笑。
而當時身為將軍的攝政王也是光棍一條,真正的光棍,父母早亡,年輕輕做到少將軍的位置,一半靠父蔭,一半靠少年熱血沙場上的悍勇,答應了生死兄弟,護他妻子的沒做到,說什麼也再不能讓兄弟的老母親和幼子出什麼差池。
由著孤兒寡母獨自生活,攝政王怎麼也放不下心,大張旗鼓的回了趟兄弟的家中,以少將軍的身份,認下兄弟的母親為義母,兒子為義子,又將孤兒寡母托付給了當時的鄉裡華宇父親的親戚,十幾年如一日的將每月的份例送到親戚的手中。
幾年後義母去世,當時他正在和敵軍對戰,連奔喪都無法抽身,隻得越來越來越多的銀子送去給親戚,隻盼他們好好的照顧義子,待他功成,再將人接回身邊。
他終於打的敵軍簽下降書,被皇帝親封異姓王,興衝衝的去接義子,卻沒想到當初紅口白牙答應他好好照看義子的親戚,實際上多年來都在兩麵三刀。
他還鄉去接人的時候,才發現義子受儘淩虐。
而那一家子畜生,拿著他每年派人送去的份例揮霍,卻往死裡苛待他的義子,攝政王沒手軟,將那一家子處置了之後,帶回了義子,取名華宇,哄著捧著養在身邊,卻一年有餘不得親近。
攝政王十幾年醉心戰場,對不起為他而死的兄弟,想著給義子謀一個好出路,畢竟癡兒,若是和正常人一樣娶妻,縱使有他的威嚇在,也免不了關起門來再受到苛待。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想借著長公主一心求死的當口,強聘給人做駙馬。隻打著長公主一死,義子頂著長公主駙馬的名頭,在換上自己的人,可不是一世榮華麼。
誰成想又是人算不如天算,長公主沒死不說,癱在床上還有狗腿子幫著苛待小駙馬,攝政王幾次動了殺心,想送半死不活的長公主一程,奈何女皇陛下幾次哀求,攝政王隻能暫且等長公主好了,彆管是威逼利誘再作打算。
實際上小駙馬也沒受到什麼實質性的苛待,攝政王不光派人給小公子送去一條以小公子的血認過主的青峰蟒,但凡對小公子有惡意的人都無法靠近,更是日日派人去給小公子送飯菜。
並沒餓著,至於換洗衣裳,那是最讓攝政王糟心的事,彆說人在長公主府,就是在他的府裡,想給人換洗也是要四五個壯漢按著才能成事,且每次給人強行洗漱過後,小公子都要躲著攝政王好久。
而據手下奏報,長公主之所以有機會霍霍他家小公子,隻是因為小公子搶了她一塊點心,可憐攝政王為此事懊惱了很久,他派人送的全是營養健康的家常便飯,沒考慮過少年人喜食甜食的事,從沒給人送過點心,這才致使兩人遭遇。
至於為什麼小駙馬會由著長公主給他洗漱換衣裳,攝政王十分的不服氣,歸結為是長公主走了狗屎運而已。
長公主不再苛待小公子,攝政王一直都持懷疑態度,如今不光發現這個女人轉過臉就霍霍上了他恨不得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公子。竟然還敢觸他的逆鱗,跟他玩兩麵三刀!
攝政王滿臉陰沉的看著,剛才在他麵前裝的多在意小公子的長公主,此刻同他當初托孤的親戚一般,轉過臉就苛待起了人,手中的茶杯險些要捏碎。
竟敢叫他的小公子吃下她自己啃剩的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