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盛頹然坐下,說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會在網上發帖子了。”
“那你為什麼要發?是誰讓你發的?”
許昌盛很為難:“我不能說,說了我的事業就完了。”
許望東握緊的拳頭像兩把鐵錘,重重地敲在桌子上:“你如果不說,那就彆怪我拳頭硬!我會一拳一拳,打到你招認為止。”
……警察叔叔還在場呢。
他們是絕對不會讓許望東打人的。
許昌盛的爸爸催促兒子:“你有什麼事,比人命更重要?人家許家都死人了!如果人家真要告你,那你就是……”
許昌盛的爸爸把“殺人犯”三個字給吞下去了。
他懊惱地趴在了桌子上。
他實在無法把這三個字跟兒子聯係起來。
許昌盛權衡再三,小聲道:“是一個老板讓我這麼乾的。”
“他叫什麼名字?”許望東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想讓對方把名字給說出來。
“他叫陳澤平。”
聽到這裡,許望東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他又被憤怒的巨浪給吞噬。
“陳澤平?你是說‘新鮮點’的老板?”許望東裝作跟他不熟,說道:“你是怎麼跟他認識的?”
“在一個大學生內容創作者大會上,我找他合影。他跟我們差不多大,但他已經當老板了,賺了很多錢,我想認識些厲害的人,就給他敬酒,跟他套近乎。”許昌盛的聲音很低:“那天吃飯的時候,有人介紹了‘玩轉’,把主創者的名字打在了屏幕上。我看到你的名字,很不服氣,就說了幾句,然後,陳澤平聽到了……”
許昌盛說得斷斷續續,但許望東能拚湊起當時的畫麵。
許昌盛會說——許望東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是運氣好罷了。他從小到大就是這樣,所有人都幫他。
陳澤平會裝作不經意地說——啊!你居然跟這個許望東有過節啊?他好像確實運氣挺好的,他又要被保研了。
許昌盛嫉妒得牙根癢癢。
陳澤平又會輕描淡寫地給他出主意——如果許望東的成績有水分,或者道德有瑕疵,那很可能就保不了研究生了。
許昌盛在腦子裡搜刮許望東的點點滴滴。
可惜,許望東一家都是板板正正的,在老家名聲非常好。
許昌盛很想罵許家虛偽,假情假意。但……確實找不到證據。
陳澤平會在關鍵時刻火上澆油——許望東真厲害啊,學習好,會吹笛子,女朋友還特彆漂亮。每次回老家,他一定是你們村裡最受歡迎的人。你們村的小孩,都恨他吧?
可不是嘛!
許昌盛從小成長在許望東的陰影裡,對他煩得要死。
“我跟你打聽個事。”陳澤平悄聲道:“上次我聽他室友說,他爺爺經常把自己造的藥賣給彆人?這可是違法的!是要坐牢的!”
許昌盛眼前一亮。
要攻擊許望東,他爺爺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私自造藥販賣銷售,這一點嚴重危害人民群眾的安全。”陳澤平義正辭嚴地說道:“據我所知,不少人舉報過,但許家好像挺厲害的?那麼多舉報都沒有用。”
許昌盛泄氣了,但是他不死心。
匿名舉報的心思,蠢蠢欲動。
“像許家這種行為,真該猛烈抨擊。”陳澤平無奈說道:“隻可惜,我們根本撼動不了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小人得誌。”
“陳總,我知道他們家的黑料。”許昌盛慌忙說道:“我可以抨擊他們。”
“哦。”陳澤平反應淡淡的,“你可得小心,不能造謠。”
“不會的,我說得絕對屬實。”
陳澤平滿意地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我們平台搞了一個創作者激勵計劃。隻要有一篇帖子點讚過萬,就可以申請。”陳澤平小聲道:“最高獎金三萬塊,你記得報名參加。”
……
派出所裡,許昌盛的爸爸急得跳腳:“也就是說,你是收了人家的錢,才乾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
許昌盛低著頭,不肯承認。
“你快把錢還給人家!”許昌盛的爸爸催促道:“你這個完蛋玩意兒,怎麼能讓人當槍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