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餘暉被夜幕急急吞沒,城市華燈初上,街道上車水馬龍,喧囂卻與伊文絕緣。她邁著沉重且遲緩的步子,踏入獨居公寓,那扇門在身後合攏,似將世界的紛擾暫時關在門外,又像把她囚於一方孤獨天地。
伊文甩掉高跟鞋,癱倒在沙發上,渾身每一絲力氣都被漫長工作抽乾,隻剩滿心的倦怠。可還沒等她緩過神,手機突兀地震動起來,屏幕驟亮,幽藍冷光刺目,一個隱匿號碼靜靜躺在頂端,像個蟄伏暗處、心懷叵測的幽靈。
“想玩一場刺激遊戲嗎?明晚八點,廢棄舊劇院,敢來,便會知曉非凡之事,記住,獨自前來,彆讓我失望。”她逐字默讀,每讀一個字,心跳便愈發失控,仿佛被一隻無形大手攥緊,越捏越緊,要將心臟生生擠出嗓子眼。指尖不自覺顫抖,手機差點掉落,屋內靜謐得可怕,慘白燈光映照著家具,往昔覺得溫暖的布置,此刻都似暗藏詭異,陰影處似有雙眼睛在窺探。
身為記者,神秘未知本是她挖掘真相、撰寫報道的“富礦”,本能在心底撓動,催促她去赴這場神秘之約。可多年闖蕩職場、穿梭市井積累的警覺,又如尖銳警報,在腦海轟然鳴響,聲聲喊著“危險”。
慌亂如潮水將她徹底淹沒,急需傾訴、找個依靠的念頭瘋狂滋生。伊文抓起手機,手指急切劃過通訊錄,閨蜜的號碼亮起,她剛要撥通,卻想起閨蜜正為婚禮忙得暈頭眩,試婚紗、挑喜糖,滿心甜蜜憧憬,若此刻將這陰森莫名、滿是危險氣息的事兒拋給她,不啻於往人家的幸福泡泡裡狠狠紮針,太煞風景,也太不仗義。
手指上移,停在父母號碼上,猶豫再三,終是放棄。父母守著老家小院,盼她在外平安順遂,向來都是她分享成就、傳遞歡笑,若講這匿名威脅、神秘邀約,二老定會憂心如焚,徹夜難眠,為她擔驚受怕,千裡之外卻無能為力,何必讓他們受這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