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會客廳外聚集著的家長們,看到鼻青臉腫、衣服上還帶著斑斑血跡的陳祥,紛紛感歎著夏君山下手真狠。
雖說他們還不清楚事情的經過,但是看到陳祥被打成這樣,紛紛開始聲討著夏君山。
人們總是會這樣,對弱者難免會生出憐憫之情。
會客廳內。
崔經理坐在主位上。
夏君山、夏歡歡父女坐在崔經理的左手一側。
陳祥和林淵坐在崔經理的右手一側。
看著陳祥的倒黴模樣,崔經理想要指責陳祥的話又縮了回去。
作為擇數的經理,他首先肯定是要想著將此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其次,他也想儘量做到給夏歡歡一家滿意的答複,畢竟是有著區裡的關係,肯定是要給幾分薄麵的。
落座後,林淵率先開口說道:“師哥,我和小陳已經講好了,這事兒你和他道個歉就算過去了。”
以夏君山一向高傲的性子,自然不會同意和陳祥道歉。
林淵故意如此說,一來是為了激出夏君山的逆反心理,讓事情朝著預想的方向,二來還能維持自己熱心腸的人設。
果然,不出林淵所料,夏君山一臉冷酷的說道:“不可能!”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
涉及到女兒夏歡歡,誰的話聽不順耳,他照樣不給麵子。
自己怎麼可能向這種師德敗壞、誤人子弟的人道歉。
他還沒讓陳祥給自己女兒道歉呢。
更何況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錯。
自己雖然動了手,可那也是陳祥羞辱在前啊。
果然,小姑娘夏歡歡看到爸爸這麼威武霸氣,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眼神裡滿是崇拜,仿佛在看超級英雄一般。
林淵故作可惜地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看來夏君山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種事情本來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可是夏君山先動手打了人,那性質就變了。
更彆說陳祥體格瘦弱,根本就沒還的了手。
“這……歡歡爸爸,要不你先講講,這是怎麼回事?”
崔經理聽到這兒,也是有些懵圈,他剛剛趕過來不久,隻聽行政人員說陳老師和學生家長發生了衝突,還打起來了,可是具體的原因和經過他還並不了解。
夏君山手指著對麵的陳祥,滿臉不悅,沒好氣地說道:“這位陳老師,當著我們家歡歡的麵,說我們家歡歡天分不行,這不分明是赤裸裸地羞辱我們家孩子嗎?”
崔經理聽後眉頭緊緊皺起,目光看向陳祥,有些嚴肅地問道:“陳老師,有這回事嗎?”
“沒有。”陳祥很乾脆的回答道,然後開始了有條不紊的解釋,“我隻是說孩子天分有高有低,接受不了強化班的強度就去提高班。”
夏君山聽後,更是火冒三丈:“你聽聽,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就是說我們家歡歡天分不行嗎?”…。。
陳祥深吸一口氣,眼神中帶著氣憤:“我勸你把孩子轉進提高班,是為了你家孩子好,你們家孩子基礎本來就不夠。你呢,二話不說,直接動手。”
“你有這麼好心嗎?”夏君山冷哼了一聲:“我告訴你,我家歡歡很努力很聰明,她隻是需要時間和正確的引導,而不是你這樣的貶低。”
陳祥聽後,頓覺無語,這可真是普通又自信。
夏歡歡聰不聰明他不知道,可努力他是一點沒看出來。
平時布置的作業,夏歡歡基本都沒怎麼完成過。
自己不過是基於事實說了點實話,倒又成了自己的惡意貶低了。
泥人尚有三分脾氣,更彆說是陳祥了。
想到這裡,陳祥也愈發覺得自己挨得這頓毒打屬實冤枉,他猛地站起身來,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
“你說我的教學是填鴨,說我誤人子弟,讓我去養豬!這些就不是對我的貶低嗎?”
夏君山也不甘示弱,拍桌子站起身,指著陳祥說道:“你那教學不是填鴨嗎?講題就講一遍,也不管孩子聽得懂聽不懂。”
“我這是強化班,來這的學生都是基礎上佳的,學生們一遍就能聽懂的題目,難道我要反複地講上無數遍,浪費學生的時間嗎?不是所有孩子都和你們家一樣,靠走後門進來的。”
陳祥提高了音量,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和嘲諷。
自己的教學方式是適合強化班學生的整體水平的。
而夏歡歡是個例外,她基礎不夠卻硬要加入強化班,這才導致跟不上進度。
自己如果真是為了她一個人放慢進度,久而久之,自己教的強化班水平怕是都要被提高班超越。
自己這工作還要不要了,年底的績效還拿不拿了。
圈子不同,偏要硬融。
這不就是活受罪嗎?
反倒還埋怨起自己這個老師來了。
夏君山氣壞了:“你說誰走後門呢?”
“是不是走後門你自己不清楚嗎?強化班的名額一直以來都是十二個,你們來了才變成十三個的。”陳祥也毫不退縮,他提高了音量,眼神中帶著一絲嘲諷和篤定。
“陳老師,這可不能亂說。”崔經理連忙開口道,他眼神快速地瞟了門外一眼,心裡暗暗叫苦。
走後門這種事情就算知道,也不能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更何況門外還聚集著這麼多的家長。
“師哥,小陳,坐下來慢慢說。”林淵也適時地打起了圓場。
崔經理也附和道:“對對對,先坐下來。”
陳祥聽到林淵的話後,微微哼了一聲,雖然心中還是有些不滿,但還是坐了下去。
夏君山見狀,也麵帶不甘的再次坐下。
隨著兩人的坐下,場間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
崔經理覺得也有必要讓兩人都冷靜一點,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沒過多久,隻聽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響起,南儷裹著一陣香風匆匆而至。
她接到女兒夏歡歡的電話後,便立刻放下了工作,從公司趕了過來。
一進來,便先急切地看向夏君山,關心地問道:“傷到哪兒沒有啊?”
“沒事。”夏君山微微搖搖頭。
他唯一受傷的地方,也隻有他的拳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