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懷月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這些年來她雖然不喜歡他靠近,可是他也一直都在關注她,所以當她開口的那個瞬間,他就知道,她在說謊。
薑懷月小的時候一直都在沙洲,在薑夫人和薑將軍身邊的長大,剛回到汴京的時候,她的性子直爽,骨子裡滿滿的都是從軍之人的爽朗。
可能正是她這樣的性子,以至於她在汴京城裡的千金小姐之間處處碰壁,再加上她姑母總是有意無意的說她野蠻,不知禮數,這才漸漸地將她的性子養得有些孤僻。
可即便如此,他也絕對不會因為一些成年舊事而在心中有積怨,所以,趙辰溪幾乎可以篤定,孫玉嬋跟她是真的有仇,而不是所謂的不和。
隻是眼下薑懷月不願意多說,他自然也不想逼問她。
馬車緩慢的在路上走著,趙辰溪默默地守在一旁。
直到馬車即將到達將軍府的時候,薑懷月忽然掀開了車窗上的簾子:“趙辰溪,那一日被你帶走的朱三德,可有審問出什麼?”
趙辰溪有些詫異,隨後微微皺眉:“他們現在還被關押著,暫時還沒有審問,不過倒是你,你是怎麼知道,夕瑤是被他們給抓走了的?”
薑懷月愣住了,好半晌,他才有些艱難地開口:“你那一日怎麼不問我?”
“正準備問你的時候,你已經發脾氣不肯搭理我了!”趙辰溪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所以,薑大小姐,你現在願意跟我說你是怎麼知道,夕瑤是被朱家莊的人綁走的?”
薑懷月抿著嘴,許久以後才開口道:“綁走她的並不是朱家莊的人,而是那些山匪,至於我怎麼知道的,那自然是陳尚清他親口說的!那些所謂的劫匪原本就是他安排的,為的就是逼我就範,隻不過,陳尚清原本是打算殺了夕瑤的,隻是那些山匪心生惡念,想要拿她換銀子,才將她賣給了朱三德!”
趙辰溪盯著薑懷月,辦案多年的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這段說辭有一些奇怪的漏洞:“你確定,是陳尚清說的嗎?”
這些事情當然不可能是陳尚清說的,畢竟她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他,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跟自己說這麼多廢話,更何況賣掉夕瑤原本就是那些山匪私下的決定,陳尚清更沒有可能會知道。
隻是眼下的他已經死了,甚至連屍體都沒能剩下,這些古怪的事情隻有推到他頭上才能真正的死無對證。
“自然是他說的,不然,是我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薑懷月挑眉,直視趙辰溪的眼睛。
趙辰溪沉默地盯著薑懷月,可她卻沒有半點的躲閃,要知道就算是惡貫滿盈的殺人犯,在他麵前也難免心虛害怕,可薑懷月,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他。
看不出半點破綻的趙辰溪隻能無奈地說道:“你有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不清楚,不過,這個朱三德的確是有大問題的人,能跟山匪積年累月的勾結,手上怕是多少都沾染著幾條人命的!”
薑懷月沒說話,隻是看著趙辰溪。
“朱家莊的事情,我會派人去盯著郭大人是個好官,他不會隨隨便便就結案的!”趙辰溪抬手拍了一下薑懷月的頭,“倒是你,有功夫在外頭生事,倒不如先查查自己屋子裡頭,是不是有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