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宋家和薑家,這一場鬨劇,在第二天一早,就鬨到了早朝上。
薑禦笙雖多年不在汴京,可他作為武將之首,在汴京城之中威信頗高,而這一次鬨事的,又是作為文官之首的宋太師。
大周朝的文武官向來不合,隻是這些年,武將勢弱,叫這些文鄒鄒的,隻知道舞文弄墨的文臣得了先機,在陛下麵前得了臉,讓他們耀武揚威了好一陣子。
如今宋家的夫人闖出了禍事,對這些武將而言,可是難得的一個翻身的機會,所以一開始上早朝,就有人身先士卒,直接狀告宋太師包庇兒媳,折辱並差點逼死薑家獨女。
宋太師雖然早就料到會有這個場景,但是真的被人參奏,心中也是憋悶。
他為官多年,學生無數,在朝為官的更是不少,他尚未開口,就已經有文官出麵給宋太師爭辯。
隻是這件事情還牽連到了季家,季太傅向來隨和,膝下唯一的一個兒子如今也不在仕途,可到底做了多年的官,在朝堂上的文臣,也有一大半,是他的學生,自然不好開口。
幾個輪回下來,以宋太師為首的文臣,難免覺得有心無力,便有不眨眼地找上季太傅的麻煩:“季太傅既是這位薑小姐的外祖父,自然有自己的見解,太傅不妨說說,此事該如何處理!”
一直站在一旁的季太傅,緩緩出列,他回頭看了一眼,確認了是哪個沒眼色的損色找他麻煩以後,才抬頭看向皇帝:“啟稟陛下,這件事情,牽扯到微臣的外孫女,微臣考慮避嫌,所以一直沒吭聲!”
皇帝被這群人吵得頭痛,如今見季太傅出列以後,更是頭疼得厲害,恨不得當場能暈過去。
“不過,既然有人想知道微臣的想法,那微臣也不好藏著掖著!”季太傅回頭,淡淡地看了一眼宋太師,冷笑一聲,“敢問宋太師,我朝律例,汙女子清譽,如何判罰?”
在場的人,無不唏噓。
宋太師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許久以後,他才挺直腰杆:“汙人清譽,毀人名節,輕者,處公告罰銀;重則,處仗刑,截舌,流放兩千裡!”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彆說犯法的不是我朝天子,而是一個官眷!”季太傅掀起衣袍,在皇帝麵前跪下,“懇請陛下,給微臣的外孫女,一個公平!”
皇帝看著跪在那裡的季太傅,又看看一旁的宋太師,隨後歎了一口氣:“宋太師可有話講?”
“微臣不曾教導好微臣的兒媳,是微臣的過錯,既是觸犯我朝律法,那自當按照我朝律法判罰!”宋太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過,當日一起上門的,可不僅僅隻有我宋家的女眷!”
當日上門的女眷,除了宋夫人,還有盧家的夫人,也就是薑瑜。
一直躲在角落裡不敢吭聲的盧大人,一直努力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到底沒能躲過。
季太傅嗤笑一聲:“那就一並查問!”
“季太傅話不要說得太早,若是這位盧夫人受了罰,隻怕也會牽連薑家,你就不問問薑將軍的意見嗎?”宋太師心裡“咯噔”一聲。
站在一旁的薑禦笙,緩緩走上前來:“回陛下,臣不覺得季太傅的話有什麼問題!那盧夫人本就是微臣遠了不知道幾房的叔伯妹妹,早年間投奔我家,我看她可憐,才多做收留,若是微臣早知道她是這麼一個不知感恩的毒蟲,當日,我就該一刀砍死她,省得她借著微臣的名頭,在外頭胡作非為!”
宋太師隻覺得嘴裡發苦,張了張嘴,最後卻也沒能說什麼,隻能硬著頭皮應下:“既然薑將軍沒有問題,那微臣,自然也不敢有問題,那就請陛下嚴查!”
皇帝看著底下亂糟糟的群臣,沉默許久,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薑禦笙:“既然,將軍和太師都決定要嚴查此事,那就讓京兆府尹仔仔細細地查吧!”
“陛下請慢!”一直站在角落裡沒吭聲的趙辰溪緩緩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