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懷月其實隻是想任性一次,但是卻沒有想到趙辰溪這一次竟然會陪著他發瘋。
出城以後,她猶豫再三,才回頭看向趙辰溪:“你為什麼不攔著我?”
“我為什麼要攔著你?”趙辰溪似笑非笑的看向薑懷月,“我並不覺得你這麼做是錯的,更何況就算是錯的,你也有給自己擦屁股的能力,就算沒有,我也可以給你收拾殘局!”
薑懷月偏頭看向趙辰溪,忍不住笑了一聲:“你這樣看起來,很昏庸!”
“那又怎麼樣呢?”趙辰溪挑眉,“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想當年,叱吒一方的薑將軍,不也沒能度過沒人關嗎?”
薑懷月臉頰微微泛紅:“你說這些話真的不覺得害臊嗎?”
“這是真心話,又不是什麼甜言蜜語,有什麼值得害臊的?”趙辰溪很是坦然。
薑懷月是做不到趙辰溪這麼坦然的,她下意識的想讓馬走的快一些,卻聽到他說:“那個女子懸梁自儘的時候,羌活就站在她的身邊,隻是她並沒有阻攔她。”
薑懷月聽到這個,並不覺得意外:“她是醫者,但是她很早以前就告訴我,醫者難醫心,一個真的沒有辦法活下去的人,就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人救回來,她最終還是會選擇去死。”
“她也是這麼告訴我的。”趙辰溪微垂下眼,“她還告訴我,那女子死之前了,留下了一句話!”
“嗯?”薑懷月抬眼看向趙辰溪。
“她說,她不想死,可這世間沒有她可以容身之地!她怯懦可悲,不敢與世間的審視作對,但是她也並非自願赴死,更不願旁人踩著她的骨血,暢快一生。”趙辰溪一字一句的複述著。
血淋淋的孽障。
薑懷月聽著,目光看著前方,寧靜而淡漠。
趙辰溪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陪著。
許久以後,薑懷月才嗤笑一聲:“可惜了,早知道應該請人來吹羅打鼓,把這聲勢鬨得更大一些才是!”
女子的村落就在近郊,一個時辰就到了他們的村子。
恰逢過年,村口擠著很多人在打花牌,突然來了幾個人帶著一具棺材,一群人便趕緊過來看熱鬨。
有人上前問:“你們這是來找誰的?”
“方老三!”小滿上前,“去把你們村裡的方老三給我們叫過來,這棺材裡躺著的,是他們家的女兒!”
看熱鬨的人先是一驚,隨後便派了一個小子跑去叫人。
薑懷月她們甚至沒有下馬,就坐在馬上高高在下的看著他們。
或許是覺得他們這身裝扮有些冒犯,便有一個看起來頗有幾分權威的老人走上錢來:“諸位既然是來報喪的,又為何連馬都不肯下,還穿成這幅模樣,難不成諸位不知道死者為大的道理嗎?”
“死者為大?”薑懷月笑了一聲,“我們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的,隻不過,我們並不是來報喪的,我們是來道喜的。”
一片嘩然。
“你們簡直一派胡言,人都死了何來的喜?”老人氣的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