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辰溪沉思片刻卻又搖了搖頭:“不會,他沒有理由,要控製住整個之江,要麼為了錢,要麼為了權,贛江也是一塊富庶的土地,贛江的賦稅就足夠讓他過上非常奢靡的日子了,至於權,那就更沒有必要,之江並不是什麼政權中心……”
“他們為的本來就是錢。”薑懷月打斷趙辰溪,隨後拿出一本賬簿,“這是秋絕弦交給我的一本賬簿。”
“秋家的私賬?”趙辰溪的右眼跳了一下,心裡莫名的有些不安,“這樣要緊的東西,她怎麼會隨便交給你?”
“這本並不是什麼私賬,而是現在秋家賬房裡的賬簿。”薑懷月有些無奈的說道,“不過我不擅長算賬,秋絕弦交給我的時候我也沒有看明白,不過好在我身邊的夕瑤是個管賬的能手,她幫著我盤了一下,我才看出裡麵的門道。”
趙辰溪皺著眉頭翻開賬簿:“收高粱五千多石,支出白銀五千兩?”
“之江主食米飯,大多時候種的都是稻米,很少會有高粱,而且這個價格也是有問題的,夕瑤還偷偷的去了附近的糧米庫房,看了一眼裡頭並沒有所謂的高粱,但是的的確確有五個空籠子!”薑懷月嗤笑,“這比所謂的賬目,是在洗錢!”
趙辰溪的眸光驟變。
所謂的洗錢就是將來路不明的銀錢,通過虛假的買賣,形成流水,最後成為正經的,真金白銀。
而這種所謂的喜歡大多都會在劫匪,賭坊,妓院,以及私礦這種不被朝廷接納,卻又來錢很快的產業。
“你的意思是?之所以那背後之人想要扶持秋天遠這個草包頂替掉秋絕弦的家主之位,就是為了讓秋家為這一筆又一筆來路不明的銀票,過明路?”趙辰溪挑眉,“若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海盜,哪裡還會懂這些?”
“所以這些人並不是普普通通的海盜,而且他們的銀錢,或許也並不是簡簡單單依靠打家劫舍就能得來的。”薑懷月看著麵前的趙辰溪,冷聲說道。
其實當把這個幕後之人,當做是三王爺的時候,這些事情也就都說的通了。
畢竟,一個距離皇位僅僅隻有一步之遙的人,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在一個小地方待一輩子呢?
而現在的皇帝,坐穩江山,他這幾十年的功績可圈可點,而且他也有兒子,這個江山他守的很穩,趙辰殊並沒有任何可以竊取江山的方法,除非,他準備造反。
但是造反,最缺的就是銀兩了。
想要造反,就需要兵馬,想要有兵馬,就需要大量的銀錢去供養,可縱然趙辰殊掌握著贛江的賦稅,可那點銀子,若是想要用來養兵馬,那還是遠遠不夠的。
隻不過,最讓薑懷月想不明白的就是,當初趙霖鈺挾天子以令諸侯,逼迫皇帝廢太子,改立他為儲君的時候,趙辰殊就那麼心甘情願的站在趙霖鈺的身後,並沒有要爭搶皇位的意思,就好像,他所有的謀劃,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讓趙霖鈺成為天子。
“薑懷月,你可知道,如果你的猜想真的成立,那之江,就有可能成為第一個戰場!”趙辰溪盯著薑懷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薑懷月笑了一聲:“你怕了?”
趙辰溪伸手彈了一下薑懷月的額頭:“我的意思是,不如,你先回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