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活回來的時候,楊夫人生生的扛過了這一次毒癮的侵蝕,她疲軟的靠著朱紅色的棺木,渾身上下像是落水了一般,被汗水浸透,身上各處也都是掙紮時被鐵鏈勒出來的淤青傷痕。
羌活在楊夫人麵前蹲下,伸手掀開楊夫人的眼皮,仔細看著她的瞳孔,確認無事以後,才鬆了一口氣:“還好,沒什麼事!”
秋絕弦緊緊攥著手瞬間鬆開,她走到楊夫人身前,蹲下身解開她身上的鐵鏈。
經曆過這一番折磨的楊夫人,看著麵前的秋絕弦,氣若遊絲:“弦兒,你不要怪楊之,你知道的,他一直把你們姐妹兩個當成親生女兒看待的!”
或許是因為痛苦的鞭撻,讓楊夫人舍下了心裡最後的那一點自傲,她看著麵前瘦的可憐的秋絕弦,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一直都看起來很冷漠的秋絕弦,隻覺得牙根發酸,下一瞬,淚水就落在了楊夫人的手上。
楊夫人也紅了眼,她虛弱的抬起手,擦掉秋絕弦眼角的淚水:“彆哭,楊之會心疼的!”
秋絕弦強忍著心酸,讓身邊的婢女送楊夫人回去以後,才跪坐在棺木前,不停的燒些紙錢。
薑懷月看她這般模樣,正想要上前安慰一番,卻被夕瑤拉住了手。
就在薑懷月滿臉狐疑的回頭時,他看到了穿過雨簾匆匆而來的季鶴軒。
“舅舅!”薑懷月走到季鶴軒麵前,看著他濕漉漉的長發,低聲說道,“如何?”
季鶴軒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雨下的太大了,海邊潮水洶湧,縱然是長年打撈的海女也潛不下去!”
薑懷月沉默了半晌,最後說道:“那我先回去了,這裡,交給你了!”
季鶴軒看著跪坐在棺木前的秋絕弦,眸光微動。
薑懷月轉身離去,她走出院子,站在回廊裡,看著黑壓壓的天空,心裡莫名沉重。
不多時,身後傳開了秋絕弦的哭泣聲:“楊大人來見過我,隻是那個時候的我,不懂他的良苦用心,最後還是沒能跟他說一句好話!”
“小姐……”夕瑤上前。
身後的哭聲或許慘烈,可偏偏罪魁禍首不知生死,薑懷月看著落下來的雨水,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天不肯隨人願!”
夕瑤低垂著眉眼,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這一次,犧牲太大了。
雖然大家都不肯說,但是楊大人的死,就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重重的壓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楊之殉職,作為攝政王的季鶴軒暫代之江太守一職,拷問帶回來的趙辰殊和那些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