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個不足為外人道的理由,自己主動出擊,總比給潘鳳蓮當眾直擊本壘像樣些。
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林望看著任重愈加放得開,臉上浮現的笑意更盛,繼續問道:“任重你和孫醫生認識很多年了吧?”
“倒也沒有,我第一次去他診所看病時與他一見投緣而已。”
“真的嗎?”
“真的。”
“你來星火鎮之前,在哪高就呢?”
“原東家的機密,不敢泄露,還請林隊長不要為難我。”
林望點點頭,“倒也對,是我冒昧了。對了,任重你對我們小鎮鎮長馬達福這人怎麼看?你和他也挺熟的吧?”
任重微微搖頭,大聲道:“馬鎮長在荒人裡口碑不錯。我與他在茶道上也很有些共同語言,但恕我直言,我認為他有點過於婦人之仁。唉……”
他聲音放得非常大,就連隔著兩桌的美味鮮裡的其他客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林望臉上笑意更盛,拍了下任重肩膀,提醒道:“小聲點,給人聽見你在背後編排鎮長的事,不好。咱們畢竟是荒人,怎麼能在背後說四級公民的是非呢?”
任重趕緊改口,“對對。馬鎮長人還是不錯的,我來辦理登記時他並沒有因為我是臨時荒人就刁難我。前天叫我去問魔嬰的事時,也表現出他對荒人的關心。這樣的好人可不多。”
林望也點頭,“是的,馬鎮長的確是個好人。任重,你有頭腦,有天賦。我也看得出來你與我是一類人。你我一見投緣。”
任重:“啊林隊長過譽了。”
“彆客氣,你隻要跟著我,我遲早帶你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有朝一日,縣城也不是進不得。”
任重麵露微喜:“哈哈,那就多謝林隊長了。”
“不用謝,互相扶持著活下去而已。我等你到三級,到時候你可以提前進入我的小隊。”
“那就這麼說定了?”
林望:“當然。”
……
由於任重與孫苗“有約”,林望安排的餘興節目自然沒了。
任重一邊應答一邊放下酒杯快速刨飯,在六點五十分時離開了美味鮮。
臨走時林望還叫潘鳳蓮送他出門,並給他手中塞了包星火鎮供銷社裡售賣的最好的茶葉。
一斤價值50點,比一級外骨骼腿甲還貴。
等任重一走,林望臉上一直維持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是代表睿智的冷漠。
林望夾了口菜,伸出手指,淡淡說道:“第一,這人沒全說實話,他大有來頭。他和孫苗確實是舊識,否則孫苗不可能借給他五千點。他很可能來自孟都集團,有很小的可能是來自孟都集團的說客,到星火鎮遊戲人間來了。第二,也有可能他真被取締了公民資格,現在正在重新尋求謀生手段。”
“他現在已經和鞠清濛搭上線。畢竟曾經是公民,被另眼相看也是正常。我倒是沒想到鞠清濛這麼不堪。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雖然馬瀟淩會讓他坐後排,顯得交情不凡,但那不是真相。”
“剛才他一開始和潘鳳蓮你顯得生分,但後麵熟悉了,我看他那手法也算花叢老手。那麼他和馬達福很可能隻是泛泛之交,他是在饞覬覦馬瀟淩的身子。這家夥有點色膽包天。總之,他有拉攏的價值。”
另一邊,任重騎著摩托徑直去了供銷社,再轉道直奔軍火商城。
沿途他已經做出新的決定。
今天自己犧牲很大,但值得。自己的表演非常到位,林望這自作聰明的人一定會上套。
那麼,明天便能拿出奔雷車,進一步提升白天的狩獵強度了。
用一頓飯的功夫又把懸在鄭甜小隊所有人頭頂的屠刀再挪開了些,就連空氣呼吸起來也變得更清新了。
隻是……
任重厭惡地搓搓手,再隨手將茶葉包扔進路旁下水溝。
他喜歡喝茶,但不代表什麼茶都喝。
死敵的禮物是糖衣炮彈,碰不得,會動搖他的殺意。
……
鞠清濛聽完任重的要求後,眼睛瞪得像車燈。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瘋了吧?功率上限拉到放大器的極限值六百千瓦,電路係統、傳動係統、介質引擎、神經中樞鏈接係統、中近程武器係統、觀瞄探測係統……這八大係統你全要定製升級配套,外形還要和之前一模一樣?”
任重撓頭,“呃,商城裡材料不夠嗎?做不到?”
鞠清濛臉一黑,“不是材料不夠,是你知道這定製版要多少錢嗎?折算下來,價格都和全套三級外骨骼一樣了!這裡至少要一萬五千點!你還要全麵升級弧光斬刀。照你的要求,提升震蕩切割性能,減輕重量,提高強度。這又要一千五百點!你哪來這錢?我雖然有一定權限,但也不能……等等……”
鞠清濛臉上似乎閃過短暫的掙紮之意,旋即猛咬牙,“算了。我借給你一萬二,剩下的你再自己想想辦法。”
任重繼續撓頭,“你的錢我暫時不需要借,等有需要的時候再麻煩你吧。其實我……嗯,我能自己出。”
鞠清濛:“哈?”
現在任重的股海生涯已經告一段落,職業隊的威脅也暫時解除。
他再也不用分心二顧,總時不時地盯著股票了。
那麼擺在他麵前隻剩下一件事,那就是以雄厚的資本為根基,再以最快的速度瘋狂提升實力。
隻要能變強,哪怕把三萬點花光他也在所不惜。
更何況現在隻花一半多,那他眼皮都不帶眨。
確定了他真有錢,鞠清濛雖然心有疑惑,但卻並未問他錢從哪來的。
做了決定後,她當即開工。
今晚的工作量很大,鞠清濛需要個人打下手。
任重倒也樂得偷師,聽從她的吩咐跑上跑下,並如饑似渴地記憶著她改造裝備的過程。
不知不覺,二人忙到了夜裡十一點才可算整完。
鞠清濛困倦至極。
她昨天才休了假,明早還得上班。
她便說道:“這會兒回彆墅意義不大了,明早我怕來不及到商城。索性我們就在這睡吧。我去搬兩個折疊床來。”
任重今晚也不打算外出狩獵,此時回睡眠艙也不太妥當,倒也沒反對。
五分鐘後,滿臉黑乎乎的機油,身上依然隻穿小背心的鞠清濛便對任重說了句,“你也早點睡吧,我先睡了。”
任重應了一聲:“好的。”
她說完便開啟了催眠功能,沉沉睡去。
任重卻又從折疊床上坐起,站到鞠清濛的床榻旁,注視著她。
她臉上帶著甜甜的笑意,但眉頭卻微微皺起。
誠如某些腦補王曾經所說,在這個時代,會讓彆人在自己身邊過夜的,那一定是鐵得不能再鐵的過命交情。
雖然二人是因為各種不足為外人道的私心而相識相知,但現在鞠清濛卻把心窩子都剖開來給了他,毫無保留。
任重能感受到她的赤子之心。
任重微微歎口氣,再跑旁邊椅子上拿起她的白色風衣外套攤開,輕輕蓋在她身上,又把風衣的衣領在她肩下壓緊。
許久後,任重的左手指摩挲著戴在右手手腕上的四級腕表表盤,也自然進入了夢鄉。
在他剛剛睡去,意識沉降卻又並未在沉眠空間中醒來的瞬間,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咦?
我好像把什麼事給搞忘了?
算了,既然以我的記憶都會忘,那肯定不重要。
妙手回春診所的地下實驗室裡。
孫哥正在憤怒地咆哮著。
這崽種到底找我什麼事?
怎麼還不來?
都踏馬十一點了!
等等!
難不成,我給放鴿子了?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