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鉻碳鎮裡的所有人都得到確鑿信息,知道任重真個來了,並且也在搏命守城後,守軍的意誌力陡然拔升到了極致,不少尚未達標,隻勉強有點軍事素養的荒人也從各自的藏身地裡撲了出來,撿起地上散落的陣亡者的武器,撲向了戰場,並陸續彙聚往任重所在的第三段東城牆。
“不能讓任總孤軍奮戰,我們得去支援他!”
“如果任總死了,我們還是都得完蛋。”
“如果我死了,任總活著,我的家裡人還有好日子。”
“這種選擇,有沒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該怎麼做!”
伴隨著守軍的震天呼喊與亡命衝鋒,入夜後第二次攻入城中的七鎮聯軍再度開始節節敗退。
犬牙交錯的陣地再次往外一點點推移。
除任重守住豁口的位置之外的其他地區,鉻碳鎮城牆附近區域的房屋建築幾乎全部被夷為平地。
在曳光彈的照耀下,高大的城牆下方,房屋儘數倒塌,看著仿佛曠野。
七鎮聯軍的炮灰戰士以地麵的廢墟為掩護,一點點往裡麵推進。
甚至有部分較精銳的聯軍部隊已經逼近白牆的邊緣。
此時白牆中的公民彆墅早已人去樓空,僅少量鎮府工作人員還在高塔中坐山觀虎鬥,其餘四級以下公民全數去了戰沙縣城。
但即便如此也依然沒有荒人敢進入白牆,隻有歐又寧帶著數十名指揮崗位上的荒人在鉻碳資源的潛艇建築中統籌全局。
假如真給七鎮聯軍殺進白牆,就意味著鉻碳鎮被衝穿。
精銳聯軍部隊隻差一步之遙便能做到,可隨著周邊建築中突然湧出許多殺紅了眼的底層荒人,他們在丟下數十具屍體後又不得不往外退去。
另一頭,這支精銳部隊又接到了新的命令,指揮中樞要求他們立刻趕往第三段東城牆,不惜代價全力撲殺在此現身的任重。
但最終這支部隊沒能抵達任重的位置,他們在沿途時被周遭建築裡時不時放出的冷槍打得痛不欲生,一路走一路扔下屍體。
直到最後一人倒下時,距離任重依然有近兩公裡。
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聯軍預備隊節節敗退。
約莫半小時過去,絕大部分聯軍再次被守軍凶猛的火力壓出城外。
出於人性本能,部分聯軍炮灰開始從炸出來的城牆豁口往外退卻。
甚至有人扔下武器掉頭就跑。
但第一個聯軍炮灰在跑出城牆豁口五十米開外的瞬間,後頸處的炸彈便轟然引爆。
他的脖頸被炸斷,腦袋在半空中飛出數十米,啪嗒一下落在地上。
這人身後的其他逃兵趕緊頓住腳步。
這些人並不傻,知道後方的指揮部悄悄打開了體內炸彈的激活裝置,一旦跨過這距離,進入激活裝置的輻射範圍,自己便必死無疑。
這些人隻得又回頭看向鉻碳鎮,腦海中心念電轉。
一邊是立刻百分百死,一邊是百分之九十九會死。
兩者權衡,他們當然選第二個。
被逼到絕路的聯軍炮灰隻得咬牙切齒著再度往鉻碳鎮方向殺去。
但這群人並未選擇眼前的豁口,而是圍著城牆根快速奔跑,去往任重所在的第三段東城牆。
戰鬥打到現在,七鎮聯軍的指揮官早已沒了先前的勝券在握。
他們已經知曉後續部隊的指揮部被連鍋端的噩耗,更被鉻碳鎮荒人恐怖的戰鬥意誌所震懾。
他們知道,按照正常的戰爭走向,不可能攻下鉻碳鎮了。
唯一的轉機在任重身上。
隻要能殺了他,一切劣勢都將煙消雲散。
聯軍指揮部接到前線戰報,此時任重的狀態的確不妙。
他的裝甲能量尚有富餘,但實彈武器早已打空,能量武器也因為長時間的過載運轉而故障失效。
甚至連他慣用的腐蝕之刃與冰焰巨刃兩把武器也不再能激活特效,隻能維持常規武器的形態,靠著重量與衝擊力殺敵。
身穿戰甲的任重再也打不出以前那種極具科技感與現代感的戰鬥,倒像是個身披重甲深陷敵軍重圍的古代將軍。
任重的渾身每一處都因過度疲勞而持續爆發著撕裂般的痛楚。
但他卻麻木地一板一眼地控製著戰甲,再帶動著自己的身軀,於敵軍的包圍中左右騰挪,揮刀亂劈。
但他的動作卻因為過度疲憊而變得遲鈍。
他時不時被人湊到近前砍上一刀,打得乒乓作響,又時不時被不明的爆破物貼身引爆,炸得東倒西歪。
若非赤鋒甲的材質夠強,任重早已殞命。
在他身邊,鉻碳鎮荒人與聯軍死士也在狹小的範圍內持續爆發著白刃戰。
此時,任重這邊更高的信息化水準帶來了巨大幫助。
鉻碳鎮守軍基本能通過各自的手環、武器上加載的通訊模塊、改造裝甲等等裝備裡的通訊模塊快速識彆出敵我目標,在白刃戰中能儘量避免傷到自己人。
七鎮聯軍那邊就純粹隻能靠滿腦子發熱,見誰砍誰,不分敵我,。
反正這些人腦海裡就一個想法,等所有人都死光了,自己自然能活下來。
終於,遠處傳來一聲劇烈爆炸。
下一秒,數百台巨大的戰車通體泛光,翻越不遠處的山脈,從上往下潮水般撲來。
在戰車上端的發射口,一台又一台星火一型武裝摩托艇大燈照耀著灼目光芒,噴泉般湧出。
歐又寧接通了全域通告頻道,聲嘶力竭地大喊著:“我們贏了!援兵到了!任總讓我們告訴敵人,繳槍不殺,優待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