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現代戰爭從來不隻是地麵部隊的事,更不是雙方人馬辦家家一般擺明車馬的回合製遊戲。
現代戰爭應該要海陸空天一體,再結合深度的信息化,將索敵、攻敵、切斷補給線、攻心等等諸多策略結合到一起形成全方位打擊。
源星的科技水平足以支撐全方位戰爭,但源星上絕大部分人的作戰理念卻又落伍至極,粗放得可笑。
任重也不是什麼專業指揮官,一切戰爭技能都來自自學,以及對曆史的回憶。
他曾經讀過的曆史告訴他,一支軍隊的戰鬥力往往不由有幾個兵王來決定,而在於軍隊的執行力、裝備水平、士兵對裝備的使用水平、士兵的意誌力、包括體能和技巧在內的訓練水平、戰場上的隨機應變能力、戰士相互間的協調配合能力、指揮官的技戰術水平。
把每一個細節都做到比彆人更好,就能打造出一支鐵軍。
但鐵軍並不代表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重要的是要在正確的時機用正確的方式將己方的優勢完全發揮出來,又剛剛好打中敵方的軟肋。
現在七鎮聯盟的軟肋正是夜間行動力以及相對落後的裝備水平。
儘管營地中的守夜者人數達到近千人,但根本拿威龍戰機毫無辦法。
威龍戰機的原始設計圖紙出自任重的手筆,基礎形態正是他根據自己記憶中的“威龍”。
但其具體的氣動布局、材料框架則來自錢望慎。
這些方麵任重不夠精通,得交給真正的專業人士。
錢望慎批評了任重的原始設計,指出這種過於龐大體型完全不能發揮引擎、材料和成品零部件的性能。
錢望慎以獵殺者飛行器為核心理念重新設計了威龍。
威龍內部的機械結構、能量管線、零部件規格和功能模塊等等具體細節裡又糅合了鞠清濛一家三口的心血。
最終製造出來的成品便是一架總長12米,全開翼展6.5米,戰鬥全重11噸,最大飛行速度3.2馬赫,巡航速度2.2馬赫,作戰半徑5000千米,可分彆搭載對空和對地導彈、末端精確製導炸彈等等實彈武器,還有兩杆獵殺者主炮弱化版能量炮,以及一千隻指頭大小的飛蚊自爆機器人。
並且,威龍在減速後還能收縮機翼,更換為空中堡壘形態,此時的戰機以反重力引擎為主要的浮空動力,以介質引擎為變向移動的動力,再搭載了與基礎型獵殺者同級的能量護盾,也具備相同的裝甲防護。
總之,七鎮聯軍等若迎頭遭遇了五十台火力加強版的獵殺者。
任重一馬當先衝殺在前,馬瀟淩將自己的威龍戰機控製權移交給後座的精英操控員,也跟著跳出座艙,直撲而下。
另外的威龍戰機裡則並未跳出戰士。
所有戰機駕駛員裡,隻有馬瀟淩的副官通過了單人操控考核。
其他人都得兩人配合,一個負責機動閃躲、通訊中繼、傳達與接收指令、控製護盾和裝甲,另一人負責控製武器係統。
短短十五分鐘過去,精疲力竭的任重回到戰機之上,馬瀟淩先他一步返回座艙。
此時,五十架威龍戰機的實彈武器已經被完全傾瀉出去,動力能源儲備下降至30%,竟無一架被擊落,全員完好。
但對方這營地指揮中心已經被徹底夷為平地,寸草不生,雞犬不留,死亡人數超三千人。
任重並未進一步擴大戰果,他放過了另外二十九萬餘炮灰的性命。
等明天一早七鎮聯盟的幕後首腦們醒轉之時,戰爭便已經結束了。
隨後,威龍戰機調轉方向,變幻為機動形態,往西而去,迅速返航。
“立刻給我更換裝甲能量模塊。等會你們不要在鉻碳鎮停留,直接返回星火鎮。我會在路過鉻碳鎮時下機。”
任重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
馬瀟淩連連搖頭,“你瘋了嗎?你才受了重傷,都沒康複,剛才又出力最大,你還要去協防鉻碳鎮?五路軍至少還要半個小時才能抵達,你撐得住?該是你先回,我去鉻碳鎮。”
“馬瀟淩,今天你已經夠累了,你必須休息。而且我的赤鋒甲有標準七級強度,就算我體力不濟,也能逃生。你又沒我強,逞什麼能。”
馬瀟淩:“可我……”
任重:“這是命令,懂嗎?你得學會服從命令。你現在每和我爭辯多一秒,多耽擱一秒時間,鉻碳鎮裡就會多死十個人。”
五秒後,馬瀟淩的威龍戰機裡僅剩的能量模塊被換進了任重的赤鋒甲中。
掛鉤脫離,赤鋒甲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射線,直撲遠處被熊熊烈焰在夜裡照得通明的鉻碳鎮。
兩分鐘後,任重自城外開始動手,在敵軍十分混亂的包圍圈中殺出一條筆直血路,悍然衝過鉻碳鎮城牆豁口,正式入城。
但他並未再往裡突,而是就站在這最大的城牆豁口處,轉身麵相城外。
他第一時間通過加密頻道聯係上了歐又寧,“在指揮係統中傳令下去,通知所有人,我來了。我正在東側第三段城牆處協防豁口。”
歐又寧大驚,“老板你……這不行啊。我們的人裡還是有七鎮聯軍的內鬼。對麵也會知道你的位置,很危險。”
任重:“我有我的判斷,我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極限。我讓你們死守鉻碳鎮,你們執行得很好。我自己就是任氏集團裡的最強戰力,我當然要把自己這塊好鋼用在最好的刀刃上。執行我的命令,我不想再重複第二次。”
三分鐘後,風雲突變。
鉻碳鎮中的守軍突然一改頹勢,如同打了雞血,開始瘋狂反撲。
以任重所在的位置為源點,陣陣喧嘩此起彼伏。
“任總真的來了!”
“看見那揮舞著雙刀的戰甲了嗎,那就是任總的赤鋒甲!”
“任總沒有放棄我們。雖然援兵不能及時趕到,但任總親自來守城,他與我們共存亡!”
“再告訴你們一個新的重要情報。前天晚上任總和幾位特戰隊員一口氣屠儘了七鎮聯盟裡的高階戰力。五分鐘前,任總和我們的空軍部隊才在幾十公裡外踏平了七鎮聯軍後援部隊的指揮部!空軍已經返回星火鎮,馳援我們的五路軍最遲半個小時就能到,任總卻又來了我們這。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麼?”
“任總已經兩天兩夜不曾真個休息,我們這點煎熬又算得了什麼?”
種種類似的溝通、互相大氣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有些出自真心實意,有些出自歐又寧下屬的來自星火鎮的精英特工。
如果事後冷靜下來分析與回想,其中有部分人的台詞顯得過於刻意,甚至有點虛偽。
但此時此刻,那些講著“虛偽”的話的特工們與其他人一樣,也隨時行走在生死邊緣,便沒什麼好指責的了。
他們講的也的確是事實。
位高權重的領袖真的置生死於度外,一夫當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