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老古板的思維還停留在過去,偏偏卻又曾經十分成功,現在醒過來之後,一方麵要重掌權利,另一方麵卻也要享受人生。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帝國中樞星域正在劇烈地洗牌。
甚至連攝政王與長久沉睡的帝皇也未能幸免,被輩分高於自己的嫡係皇族弄得十分煩惱。
任重通過自己留在鎮疆侯那邊的輔腦看到了這亂象。
他對此倒不奇怪。
越是亂世,越是妖魔橫生,這才是人類常理。
古人雲,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簡簡單單八個字,其實就已經總結了全部的人類史。
人類史,就是一部輪回書。
現在將這趨勢的空間維度從昔日的地球上的一國放大到一整個恒星係,便導致輪回的周期也被拉長,從數百年更迭一朝代,變成了以千萬年為單位來計算。
當然,在沒有外敵的情況下,無論人類如何因內亂而進入亂世,最終總能完成自我糾錯,重新步入正軌。
如今帝國中樞裡的那些人,有的抱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念頭得過且過,還有的是想做點什麼卻也有心無力隻能隨波逐流,但必定還有不少人期待著天選者的拯救。
畢竟,在過去的千萬年曆史中,機械帝國不是沒有過比今天更嚴峻的處境,但最終真就都有天選者站出來力挽狂瀾。
如今的機械帝國,已經手握著一個剛剛晉升的天選者,正是任重自己。
任重的死訊也還沒傳回去,由著過去的慣例,機械帝國對他還有著無法言說的巨大期待。
以前也有過崛起的天選者先憑空消失很多年,等再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時,人們才發現,原來這位了不起的救星竟是去了敵國深處,做了件改天換地的大事。
如今,在帝國中樞裡的確還有不少人指望著任重。
沒有人認為他會帶著赤鋒軍團叛變。
這絕不可能。
任重同樣從情報中讀出了這種社會氛圍。
他一時間也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謝謝你們的信任了。
如果真指望我來救你們,那你們多少也應該表現出值得被救的樣子吧?
“等等,這情況不對勁。”任重突然自言自語道。
當他意識到自己對機械帝國毫無忠誠,完全沒有要當濫好人的念頭時,突然察覺到,機械帝國過去的確擁有過很多才華橫溢,但卻偏偏愚忠得十分可笑的所謂天選者。
比如那位製造出“超網”的原型機的聖·托卡馬克·馬爾蒂斯,在看過這人的履曆後,當時任重認為此人的能力完全不輸孫苗、楊米思與自己。
這人的確是對帝國與皇族忠誠得毫無保留。
更奇怪的是,明明他完成“超網”的創造時年齡尚且不算高,本該還有著創造力,但此後他卻再沒什麼建樹,前後表現判若兩人。
“所以,天選者其實並非自然生成,而是一種人為的造物,是藏在暗處的奴役人類的高等文明製造的用來平衡文明力量,保持人類同族競爭的強度的工具。這些天選者並沒有史書中展現出的那樣,真個那般驚才絕豔,隻不過是像過去遊走於時間縫隙的我一樣,直接得到了結果,然後直接拿出來,就像個搬運工一樣。不管是何種類型的天選者,在順著高等文明的引導,完成了既定的任務後,便都歸於平庸了。”
“在古盤星係中,負責做這件事的應該就是那類星體。類星體傳輸知識的手段,必然是通過正二十麵體的信息流共鳴直接送達。可我的情況特殊,我的思維並不會受到正二十麵體的乾擾,所以我不會被類星體監測到,也不可能被灌注知識。”
“所以,按常理,我是個假冒的天選者。如果在這次戰役中機械帝國真能得到天選者,那這人就不可能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會是誰?得到的是什麼技術?能帶來怎樣的改變?我該怎麼辦?”
任重皺眉沉思著。
良久過去,他並沒能立刻拿出決策,隻能繼續觀望著走一路看一路。
……
溫樂公爵伊凡·羅曼諾夫此時正十分苦惱。
作為一名根正苗紅的高等貴族,一個真正的帝國人,一個在帝國中樞中掌握著大量權柄的實權公爵,他已經連續失眠長達半月。
他當然知道這狀況不正常。
哪怕自己明天就猝死,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可偏偏他就是始終精神抖擻,神清氣爽。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自己的腦海中每天都會多出不少奇奇怪怪的新的東西,是一些他以前從未接觸過的科學理論。
他負責的是帝國情報署中的諜報工作,這些科學常識與他的工作毫無關聯,所以他並不覺著欣喜,反而隻是惶恐。
伊凡公爵甚至時常在想,自己身邊是不是悄悄潛入了心靈魔裔,那些陰溝裡的臭蟲正在試圖用另一個人的思維來個鳩占鵲巢。
又或者,是任重帶著赤鋒軍團從升華者的圍剿之下逃出生天,已經悄悄潛伏了回來,試圖報複自己?
伊凡公爵有點想找個念力師來幫自己檢查一下心理,但卻又害怕自己真已經被心靈魔裔接管了心智。
現在可是戰時事態,皇族對敵營細作非常警惕,自己的崗位又如此敏感,被當場處決的可能性無限大。
他一直惶惶不可終日了整整一個月,終於得到了解脫。
這一天,他腦海中的那些原本理解不了的奇奇怪怪的知識終於串聯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完整的可以理解的概念。
溫樂公爵頓時狂喜著直奔皇宮。
“陛下,攝政王閣下。我找到了可以戰勝全部敵人的辦法。”
在皇帝與攝政王的麵前,伊凡公爵昂首挺胸,擲地有聲道:“事實證明,我才是真正的天選者。任重隻不過是走了狗屎運,他是冒牌貨。我是正品。”:,,.,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