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於峰也不太好發脾氣:“這河麵看著凍得結實,其實不然,每年這時候都有貪玩失足摔死的孩童,更彆說你個大人直接站上去了,幾頁文書而已,再讓刑部衙門調就是了。”
薑寒星視線這才從河麵上收了回來,經過方才的一陣混亂,也不知有心還是無意,兩個人很是拉開了一段距離,薑寒星遠地衝著於峰笑:“您看我,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拿個文書都能給弄丟。”
她笑起來真好看。
於峰心思又忍不住活絡起來。
九、
於峰頗關切地問:“怎麼好好的突然就摔了,傷到哪兒沒有?”
薑寒星低頭一看,手心手腕上都確實有些擦傷在。她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啊,小傷,不妨事,”薑寒星一邊這樣說,一邊把袖子往上拉了一些,讓傷處一清二楚的露出來,從手心到腕骨,一大塊兒紅痕,看著還挺嚇人的。
“怎麼能說是小傷,女孩子要愛惜自己一些,留了疤就不好了。”於峰走到薑寒星身邊,明顯帶著些親昵的斥責,“咱們快些處理完刑部這邊的事,我帶你去看大夫……”
薑寒星頓了下:“是要快些呢,時間過得真快,怎麼說話間的功夫就到了巳時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要抬腳往前走。
於峰眼神冷了下去:“順便也說一說為何不願意給我做妾。”
薑寒星是一貫能忍的人。於峰也曾同她共事過,當年從浙江運往京城的死囚在京郊被人劫了囚車,他們兩隊十餘人被派去追囚犯。薑寒星才剛入東廠,十六七歲看起來瘦得一陣風就能吹跑的女子,不添麻煩就不錯了,誰也沒指望著讓她去抓人,故當時打著打著她便不見了也沒人管,直到薑寒星壓著囚犯從密林中走了出來,他們才發現原來中了匪徒的金蟬脫殼計,同他們打鬥的與劫囚的並不是一夥的。
在緝拿囚犯的過程中,薑寒星被囚犯用十來斤的鐵鏈砸了踝骨,回來後去醫館,大夫說整個踝骨已經快碎完了,但她愣是跟著他們一直回到衙門,一聲都沒吭,也沒人看出異常來。
這樣的薑寒星哪裡會崴一下腳便要惺惺作態,不過是找借口想趕緊離開他罷了。可她逃得了今日逃得了明日嗎,納她做二房這事他是勢在必得的。所以她既然這樣猶豫不決,倒不如他來幫她做決斷。
薑寒星停下了腳步。
她是真的誰都不想交惡,所以她回頭看於峰,還是想再勸一勸他:“隻是嫂子這邊實在是……”
一聽於夫人,於峰又有些想打顫,一挺腰板,忍住了:“你總是擔心她做甚?我既然敢娶你,自然是有萬全的法子的。”
“屬下這樣的身份,恐怕有些高攀不起頭兒。”
“我不介意你的身份。”
“屬下一個人自由自在慣了……”
“這麼說就是不願意了?”
薑寒星笑了下:“頭兒這是什麼話,頭兒說什麼屬下都隻有聽著的份兒,哪裡敢不願意,隻是畢竟人生大事。還容頭兒給屬下幾天時間思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