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當時,孟煙茹叫人拿草席裹了金哥兒屍首,吩咐扔到亂葬崗去,想來陸威是見不著屍首。
他心中咚咚打鼓,撒謊這種事他是真的不擅長,隻撿著不需撒謊的事兒說。
“陸兄弟,你可見著金哥兒屍首了?”
“未曾見到。”
武正清不做聲,陸薇薇和陸玄玄對視一眼,都有些不解,他這話裡意思,難道沒殺人?
其實武正清隻是怕自己說多露怯,他這麼問的確是想讓姐妹倆往這處想。
陸玄玄卻朝姐姐搖搖頭。
方才用靈力查探他傷勢時,明明是腹部有刀傷,他卻說是扭腰,現在又說沒殺人,很蹊蹺,有貓膩他不對勁!
陸玄玄走到床榻邊,一把掀開了表哥被子!
武正清萬萬沒想到會有閨閣女子如此作為!他就篤定了陸威不會當著他妹妹的麵掀被子看他傷口,所以才大膽撒的謊。
“這……這……”
他肚子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根本不是腰傷。
陸薇薇多年征戰沙場,就算隔著紗布也能從血的形狀看出來這是受了刀傷。
“表哥,你同我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
武正清謊言被戳穿,可他還是不想兄弟為他牽掛。
“你隻當沒我這個人,帶著我母親和弟弟去投奔傑弟,算我求你!”
陸玄玄聽著他們說話真是著急,直接拉開了姐姐,朝武正清道:“你還不說實話,那孟煙茹用你背了人命的事要挾我哥哥,要他陪她過夜!”
武正清驚的從榻上起身,一下子扯到傷口,抽痛了半天才緩過來。
“她,她竟然……君子清白!她怎麼能如此逼你!”
陸薇薇有些不好意思,回頭看看陸玄玄,可是話說都說了,她也不打算隱瞞。
“小妹說的沒錯,早在我們來的那日孟煙茹便對我……”
武正清忍著痛徹底從床上爬起來,臉色泛白,額頭上全是汗。
“怪不得!怪不得金哥兒要殺你!原來他是嫉妒,怕你真的跟孟煙茹怎麼樣,斷了他財路!”
“金哥兒要殺我?”
這次換做姐妹倆震驚,武正清便將事情始末和盤托出,姐妹倆這才知道,表哥殺人竟是為了護她!
三人正欲商議對策,門口小廝來通傳,說是家中來貴客,指名要見陸薇薇。
陸薇薇隻好帶著陸玄玄離開,去會客廳見人。
武正清獨自坐在榻上,扶著床慢慢起身,腹部突然而來一陣劇痛,他雙腳沾著地,強強穩住身形。
孟煙茹心如蛇蠍,竟然用他來威脅兄弟!
君子身正,清白之軀豈容玷汙!
他必叫她不能得逞!
武正清腳步踉蹌,扶著桌椅牆壁出門,走著走著似乎也沒那麼疼了,他索性快著些,一路到來衙門口。
平日在這擺攤幫人寫狀紙,見過百種冤屈,今日卻輪到他自己,可他卻不是來伸冤的。
值守衙役見來人,還笑嗬嗬同他打照麵,卻見他拿起了鼓錘。
“咚、咚、咚……”
他腹部疼痛,敲得沒勁,幾個衙役卻都懵了。
“武秀才,你這是作甚?莫非家中有冤屈?你且等等,我去叫丁押司來,他平日疼惜你文才,不會不管的。”
武正清沉默半響,他注定要讓押司失望了。
“我是來自首的,今日在家中,將小廝金哥兒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