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祥咬著煙,被姚興旺攙扶著從門裡走了出去。二人來到院裡的棕櫚樹旁邊,停了下來。
“周老師今天可是喝了不少酒啊!”姚興旺一臉諂媚相,眼看著周福祥嘴裡的煙將要抽完了,又趕緊給他遞了一根,一邊幫他點煙,一邊說,“今天請您吃飯,雖說是家宴,但我始終感覺招待不周,竟讓您吃公司食堂的飯菜,還望周老師見諒海涵。”
夜裡,群星閃耀,夜風輕拂,讓周福祥微微有些醉意,圓臉發燙。他猛吸了一口煙:“姚總說的這是什麼話,怎麼能是招待不周呢?如果沒有你家的食堂,我上哪去吃這麼正宗的客家菜,尤其是那外皮酥脆,嫩滑多汁的鳳凰台脆皮雞,經典的釀蠔豉等等。”
姚興旺順手給自己也點了一根煙,不好意思地笑著,不說話。
“姚總,咱們長話短說,我剛試探了張揚和賀旭剛,我感覺這兩個大學生品質還真不錯。”周福祥微眯著眼,思忖了一會,“隻不過那張揚城府頗深,是個可造之材。那賀旭剛雖然沒有張揚老道,但在我看也不是等閒之輩,完全不是你想的是那種吃軟飯之人。”
姚興旺微微皺眉,他對二人的印象也不錯,就怕看錯了人:“感謝周老師陪我演了一出戲。您剛才演的可真不錯,我看把那兩年輕人都震住了。張揚人中龍鳳,資曆尚淺,隻需要交給時間來證明。隻是我閨女那男朋友賀旭剛,意氣用事,個性衝動,他那脾氣不該,以後很難在深圳立足啊。”
“他們都還年輕,你急什麼?”周福祥不讚同姚興旺的看法,“我倒覺得賀旭剛粗中有細,坦誠單純,不像那張揚心思頗深。年輕人需要成長,成長需要時間。想當初姚總白手起家的時候,也是個性十足,憤世嫉俗的模樣,隻不過現在……”
周福祥狡黠冷笑,有意停了半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姚總現在正是老驥伏櫪,誌在千裡啊!我想著,姚總今天請我來吃飯,不可能隻是幫你培訓演戲吧。”
周福祥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周老師見多識廣,什麼事都瞞不過您啊!說實話,確實有些事想找您幫幫忙,隻怕……”
“怕什麼,姚總倒是趕緊說出來,您要是不說,我這心裡憋得難受。”周福祥用餘光掃了一眼姚興旺,“想當年,我辭職下海,從湖南來到深圳,找的第一份工作還是姚總的簡風家具公司。時間過得可真快,沒想到,一轉眼竟然過去了十多年了。我還要感謝姚總當年對我的照顧,以及後來當我離開簡風以後,一直對我或多或少的關照。所以姚總,不管怎麼說,隻要你找我周福祥幫忙,我一定儘力而為。”
姚興旺聽周福祥把話都這麼說了,也就沒什麼顧慮了:“周老師,當年的事都過去了,咱們不再提那過去的事。我這麼跟您說吧,簡風家具最近資金出了點問題。周老師乾培訓這一行,見的世麵廣,認識的老板多。所以我想請周老師幫忙聯係一下,有沒有合適的老板能幫我一把,投資簡風家具。”…。。
周福祥不可思議地盯著姚興旺:“簡風家具現在真有那麼困難嗎?我記得之前咱們聊天的時候,你還說勉強維持,怎麼突然就……”
姚興旺將抽完的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實不相瞞,簡風家具發展到現在,依然做辦公家具,我想擴大規模,隻是缺少啟動資金。當下深圳發展神速,尤其是房地產行業更是勢頭正盛。您也知道,房地產行業能帶動家具行業,我想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周福祥若有所思地抽著煙:“行,我知道了,我就說這天底下沒有免費的筵席,我一定替姚總留意著,打聽著,有合適的人,我一定跟你聯係,隻不過……”
“周老師,規矩我懂。隻要有您介紹合適的人過來,到時候給您的好處,一定不會少,就看您到時候想要乾股,還是回扣,我都沒問題。”姚興旺看事情有些眉目,喜笑顏開。
周福祥原本在湖南長沙一所高中任教,2000年初,看身邊很多政商界人士辭職下海,跟著這股潮流,南下深圳,尋找機會。剛來深圳,機緣巧合之下來到簡風家具上班。後來發現深圳的很多新興企業魚龍混雜,在新員工培訓方麵十分欠缺,於是辭職,轉而進入了企業培訓行業。當然他在簡風家具為姚興旺立下了汗馬功勞,姚興旺對周福祥感激不儘。因為周福祥是教師出身,有思想,有能力,而且和姚興旺年齡相差無幾,所以姚興旺一直對周福祥很敬重。
二人聊了一會,再次進了食堂包間。
一見姚興旺和周福祥回來,張揚和賀旭剛連忙起身迎接。姚嵐卻臉色陰沉,姚興旺不明情況。
“姚嵐,你怎麼不高興了,剛才看你還好好的?”姚興旺給周福祥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坐下來問。